第九章 离婚(第7/7页)

这时候,宁恕才有时间回想宁宥刚才在电话里问的问题,立刻,一对眉毛竖了起来。他拿起刚才差点儿滑落的手机,打给宁宥,愤怒地责问:“你到底姓宁,还是姓简?”

宁宥早等着宁恕来电。她挥手让郝聿怀进书房去,一边让他别听,一边冷静地道:“我姓宁。显然你也想到了,那我解说起来更方便。我以前脑袋里一直理所当然地以为简家毫无人性地剥夺爸爸的工作是罪大恶极,才会引起爸爸的反抗,这都是从小听妈妈说的。但今天才忽然想到,咦,你不是也被辞退了吗?而且是连预兆都没有地辞退,但似乎你没那么大反应啊?这么一对比,我才猛然意识到我对这件事的认识停留在一个误区,不禁自问当年爸爸的反应是不是对的,哪怕有一点点的道理……”

宁恕听到这儿,烦躁地将电话挂断,都忘了是他主动打电话去责问宁宥的。他打开门进屋,将手机扔在床上,转身进去洗手间。

宁宥无奈地看看哑掉的电话,扭头对不肯走开倚门听着的儿子道:“无论有多少委屈,都不可以杀人,杀人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郝聿怀觉得不可思议:“这还用说?”

宁宥不禁汗颜起来,愣愣地看着儿子道:“思维定式有多可怕。”她从手机里搜出这四个字,拿给儿子看:“我上个月还在被杀的那家的儿子面前振振有词,幸好人家没骂我。”

郝聿怀给个白眼,继续低头研究“思维定式”这个词。宁宥只好拿了郝聿怀的手机,给宁恕发去一条短信:“我没恶意,纯学术交流,有空请你研究一下思维定式,欢迎切磋对过往看法改变的问题。你姐。”

宁恕从洗手间出来时还是咬牙切齿,看到宁宥的短信披着陌生号码的皮乘虚而入,不依不饶,揪着他被辞职的痛处乘胜追击,宁恕不禁暴跳如雷。他眼前都能看见远处的宁宥撇着小嘴,轻蔑地拿手指戳着他,伶牙俐齿地讥笑:来,我们就事论事,只做学术交流。你自己被开除,却想都没想去杀你老板,因为你知道这事荒唐,这事不对,那么用你从中学到大学的逻辑来思考问题,爸爸被劝退,固然有当时社会的原因,但是……

就在臆想中的宁宥说出“但是”后面的话之前,宁恕一声爆吼,喝止了她。宁恕对着墙壁,对着空气,仿佛对着宁宥跳脚怒骂:“你脑袋又犯病了?让简敏敏敲坏了还没好,还是你没脑子?……”可骂到这儿,宁恕一下刹住了。他不愿多想爸爸那件事,那是一件在他心中早已定性了的事,他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宁恕闷了会儿,拍案又是怒骂:“昨天是简家人不让我睡,今天是你变着法子不让我睡,你算什么意思?你还姓宁吗?你跟简家合伙来害我,一个阴,一个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合着伙儿不让我睡觉。你想逼死我,给简宏成交投名状啊。你还有没有人性?”

宁恕越骂越激动,睡意?早抛脑后去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