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页)

老夫人早已将孙夫的家庭调查清楚,爷爷言培礼算得上同事,奶奶是艺术家无可诟病。

但只能算中规中矩。

父母倒是不得了,为国贡献的科研工作者,研究成果已经申请国际专利,弥补了我国在这方面的空白。

让人敬佩。

前面的问题都不算难说,最后一条话里有话。

裴老夫人还是有些看不上娱乐圈的。

虽然最疼爱的孙子在娱乐圈成就斐然,但多年根深蒂固的观念难以改变。

裴家几个叔伯都很出息,上至科技型人才,下至餐饮连锁,商业版图覆盖各行各业。

就算是被二老吐槽最平庸无奇的裴父,陪着妻子在时尚圈也能闯出一番业绩。

老太太心头说不上什么滋味。

儿子有出息固然是好,可惜偏偏向着自己最不待见的儿媳妇,都不知道着了对方什么狐媚招数。

这些话当然只是在心里过一过,没那么丢人在孙辈面前胡说,不至于头昏脑涨去搅人好日子。

裴老夫人淡淡道:“出道三年,阿行已经拿下诸多奖项,在影视方面也已有成就,我们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不太管得着,但你自己得心里有数。”

言蹊红着耳朵:“我知道,正在努力。”

没有画大饼,性格老实,人也很温顺,也不像其他几个孙辈那样怕人,大大方方的。

裴老夫人心头愈发满意,面上依旧严肃。

孩子么,不能给太多甜头,容易飘。

孙子是指望不上了,当着二老面就敢护人,私底下怕是更宠溺无度。

敲打完,裴老夫人将遥控板递给他:“陪我看会儿电视吧。”

……

裴昱行进来的时候,言蹊刚亲手给老夫人煮了壶果茶,用搅拌棒搅匀果肉,加上小半勺蜂蜜调味,甜香四溢。

言蹊端端正正坐着,仔细添好茶,腕上的手表从衣袖里滑出半截。

老太太戴着老花镜,眼睛盯着电视,手边精巧的杯子总是满当当,不自觉喝了好几杯。

新闻正在播放着:“我国农业产量已达……相较去年增长……”

男人外套已经脱下,衬衣上方两颗纽扣已经解开,露出精致性感的喉结。

伸出手,敲敲大开的门。

裴老夫人看到他的样子,眉头一皱:“衣服不好好穿,像什么样。”

裴昱行微笑:“在自己家里,还用讲究么?”

老夫人便瞪着他,然而孙子根本不怕,看了自己丈夫一眼:“聊完了?可以还给我了?”

裴老夫人:“怕我吃了他不成?”

言蹊道:“没二两肉,硌奶奶牙。”

裴昱行:“她假牙,不怕。”

裴老夫人:“……”

老太太简直无力:“行了行了,快带走,两个小崽子我眼不见为净。”

粗话都气出来了。

但裴昱行知道老太太心里头很高兴。

裴家规矩严,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裴华厚老先生与老夫人又是严肃刻板的性子,家中晚辈打心底惧怕,根本谈不上什么亲近。

早二三十年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年纪越大,越想儿孙绕膝,享天伦之乐。

可惜强硬了一辈子,性子转不过来了。

裴昱行算是裴家的变异种。

有个叛逆的妈,跻身嫁进豪门,婆婆看不起自己,并不去逢迎讨好,反而打起了擂台,身无一物也没在怕的。

“看我的时候都是用鼻孔对着的,我还要笑出一朵花,贱不贱呐?”

“反正他儿子在我手里捏着,不开心也得憋着,大家都不要舒服好了。”

叛逆妈原话。

而后行动力非常快,生完孩子就跑了,三儿子心疼老婆,跟着走了。

裴老夫人为此气了个仰倒,还好一生见过诸多风雨,硬生生挺了过来。

谁知道超讨厌的儿媳妇,生出来的孙子却是最疼人的。

裴昱行小时候是跟着二老长大,小学被殷商岚接到理城去读了两年,有叛逆妈做表率,裴家学的那些规矩礼仪忘得一干二净。

尊老爱幼有,刻板守旧无。

裴昱行被重新接回裴家的时候,与以往没什么差别,但遇事就能看出差距了。

对两位老人的态度也与众兄弟姐妹不同,喜好表现得很明确,时而讨得人欢喜,时而又让裴华厚老先生忍不住拿藤鞭。

说好听点叫个性率直,说白了叫大逆不道。

天生反骨。

入了娱乐圈后情况更甚,怎么都不会想到会变成今日这般温文尔雅的老狗逼。

但不妨碍,叛逆的孙子让两位老人享受了短暂的孙辈温情。

……

两人的房间在三楼,行李早已被佣人搬了上来。

一进屋,言蹊就将脑袋搁在裴昱行身上,发出低声哼鸣。

“辛苦了。”裴昱行手掌搁在他的后脑勺:“奶奶很喜欢你。”

言蹊声音闷闷:“真的吗?”

“嗯。”

言蹊其实多少能感觉出来。

老太太刀子嘴豆腐心,使唤的时候不客气,但并没有为难自己什么。

还送了那样贵重的手表。

只是言蹊身边的老人没有这样的,男性长辈为了压住调皮的孩子会拿出威严,女性长辈大多和善慈爱,笑意盈盈。

比如自己的奶奶白婉怡女士,和他的母亲相处就不错,对小叔的女朋友也很好,与老姐妹旅游时,看见漂亮时鲜的东西总会记得为两个儿媳带一份。

帮助言父言母带了那么久的孩子,只让他们安心工作。

婆媳间的矛盾当然有,只是不那么重要,非常小的事情,说不定等老了再回忆,就完全不记得了。

所以裴老夫人这样的长辈,他应付得有点累。

言蹊站直身子,胳膊挂在丈夫脖颈间,踮起脚看他。

非常温顺,目光柔软,就算不笑的时候,都知道是好脾气的人。

裴昱行低头吻他,不重的力道。

两人已经很久没亲昵过了。

言蹊一直待在宿舍,搜罗国史相关资料,亲身盯着队友学习,比学校老师更加严格。

早上九点去,下午六点结束,晚上回去还要复习。

比他公司员工上下班还准时。

不用猜都知道NEVER几人抱怨良多,但他们是个团队,言蹊不想只有自己在镜头前侃侃而谈。

他的队长啊,耐心,温柔,如疾风中劲草的韧性,让人深深着迷。

情动时被推开,言蹊拽紧他的衣服,同样在忍耐:“等会儿要去吃饭了,奶奶说要有规矩。”

老太太到底是心疼他的,不然也不会对言蹊千叮万嘱,只是再喜欢,都是藏在心里。

怕他没有准备,或者是慌张出错,直接明摆着说了。

言蹊感觉非常羞窘。

裴昱行忍下躁动,头搁在他颈窝,热气洒在皮肤上,沉声:“帮帮老公?”

言蹊闭眼,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