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全文终 :(第2/5页)

“夫人。”

玉兰走过来,躬身见了一礼,防备地看了眼唐慎钰,她不敢太靠近,小心翼翼道:“公子很想您,派奴婢来接您回家。”

唐慎钰将妻子护在身后,冷声道:“我不打女人,但你要是嘴里继续喷粪,我不介意送你见无常。”他冷眼扫了圈四周,质问:“裴肆呢?”

“他不在这儿。”玉兰取下背上的包袱,打开,双手捧起件做了一半的袍子,哽咽道:“公子说这件婚服是您给他做的,您心里是有他的。”

春愿一把抢过那件袍子,用力扯了个碎,又摔在地上踩了几脚,她每每想起当初那段屈辱,就恨得浑身发抖。

春愿眼睛发红,望向丈夫,笑道:“那时我失忆了,老梦见你,心里好像一直记挂着件事。咱们俩只拜了一个天地,还有两个没有拜哩,我便想着,做一件婚袍,兴许能记起什么。”

唐慎钰揽住妻子,柔声道:“等将来,必要让你穿一次凤冠霞帔才好。”

玉兰见这女人完全不理她,而且还说那样剜心刺骨的话,顿时恼了,尖声骂:“你个贱妇,太凉薄了!你那时残忍将他重伤,可他到现在还想着你。”

春愿想打这女人一巴掌,可又怕脏了自己的手,她笑着问:“怎么,他还没死?”

玉兰气得脸都白了,忽然跪到春愿腿边,咚咚磕了几个头,哭着求:“殿下,您行行好吧,他真的不行了,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再见您一面。您就看在他那段时间悉心照顾您的份儿上,又将唐大人释放的份儿上……”

“不要。”春愿冷冷打断玉兰的话,“你这话让我恶心。你当我不清楚他怎么想的?怕是要死了,都想拉我给他陪葬吧。我偏不,我青春正好,又有真心爱护的丈夫在身边,我还没看过山河天下,更没吃过珍馐美味,我干麽自寻倒霉,去见个晦气的阉人。”

玉兰呼吸急促,忽然从怀里掏出只匕首,瞬间暴起,捅向春愿的心口。

谁知唐慎钰一早都在提防着了,使了个小擒拿,迅速夺走玉兰的匕首,顺势猛地将玉兰摔在地上,男人眼都不眨,一脚踩断了玉兰的脖子。

唐慎钰环视了圈四周,扬声道:“裴肆,我知道你在附近看着,洗干净脖子,等着我。”

说罢后,唐慎钰携春愿离开了,徒留众小贩吓得尖叫。

……

夫妻两个临时买了匹马,骑着穿过大街小巷,往稷下公馆去了。

秦王入长安后,赵宗瑞并未回王府,忙的顾不上见世子妃和孩子们,而是住进了稷下公馆,这里离皇宫近,所有军政公务皆在此处处理便好。

约莫行了一顿饭的功夫,唐慎钰和春愿便到了稷下公馆,扫了眼,外头守着披坚执锐的卫军,而夏如利似乎收到了消息,早笑吟吟地在门口等着了。

夏如利这会儿换了新衣,左眼蒙着只黑色眼罩,一副喜气洋洋,疾走数步迎了上来,抱拳见礼:“嗳呦,贵客啊。”

夏如利见唐子冷着脸,而公主更是恨得撇过头,不愿看他。夏如利讪讪一笑,知道当初自己设局谋算过这小夫妻俩,他们且记着仇,不会轻易原谅他。

“快进去吧,大爷在里头等着呢。”夏如利侧过身,往里迎二人。

如今秦王还未正式登基,叫瑞世子已经不合适了,叫王爷也不合适,太子爷就更不合适了。

故而众人现在暂称呼宗瑞为大爷。

唐慎钰携着阿愿的手,一路往花厅去了。

花厅里陈设简单,各类章奏按照不同的类别,井然有序的摆放在案桌上,香炉里焚着白檀,满屋子的氤氲香气。

赵宗瑞这会子坐在交椅上,他现在仿佛又变了个模样,不似当质子时的庸懦肥胖,也不似装病离京时的虚弱暴瘦,身量高大挺拔,只微微有一点小肚子。他褪去了那身懒肉,面容重回年轻时的英俊,但又沉淀了岁月,气质更儒雅高贵,黑发用紫金冠竖起,身穿玄色长袍,腰间悬挂着块玉璜。

这么看,确实和唐慎钰很像。

“钰儿,我等了你很久。”宗瑞微笑着说。他挥手,让夏如利出去,不必在跟前伺候,随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对璧人,连连点头,柔声问:“你们夫妻不给父亲磕头敬茶么?”

唐慎钰环住妻子,只是冷笑,不为所动。

他带着阿愿坐到椅子上,一瞧,手边的案桌上早都备了热茶和栗子酥。

唐慎钰倒也不客气,捻起块酥,一掰两半,和妻子一人半块,看了圈四周,笑着嘲讽:“太子爷如今春风得意,不一样了。”

“莫要嘲笑我了。”宗瑞摆摆手,“老爷子现在尚未册封太子。”

“这不是迟早的事么,老二争不过你。”唐慎钰冷笑了声。

宗瑞身子微微前倾,看了眼春愿,笑着问唐慎钰:“听说你在街头杀了个婢女?”

“哦。”唐慎钰一脸的平静,“谁都不许谋害我爱妻,连这个想法都不许。”

宗瑞心里已经有数了,父皇爱宠裴肆,感激裴肆这些年的功劳,看这小子命不久矣,便有意成全了他的痴念,让他临终前娶了长乐公主。

瞧钰儿这态度,是不可能了。

宗瑞端起热茶喝,明知故问:“你过来找我,有事么?”

唐慎钰问:“裴肆在哪儿?”

“不知道。”宗瑞笑着摇头,“他和你二叔关系好,现在又和你皇爷爷亲近,你该问他们。”

唐慎钰顿时火大,噌地站起来,被春愿给拉住了。

宗瑞笑笑,歪头问:“先帝赵宗吉去哪儿了?”

唐慎钰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嗤笑:“不知道,你去问胡太后啊,那是她儿子,她兴许晓得。”

宗瑞莞尔,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钰儿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先帝死的蹊跷。既要逃,估摸着行踪连亲娘都不知道。”男人双腿自然分开,坐得端直,气势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了,笑道:“说说吧,你今儿来的目的。”

唐慎钰喝了口茶,直接开口:“虽说你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但到底是造反,天下人都清楚着。依照逆王那多疑残忍性子,必定会大批斩杀宗吉一朝的臣子,杀戮和流放不会停息。您能不能将来颁布赦免令,中止仇恨。”

“凭什么呢?”宗瑞抿了口茶,淡淡笑道:“钰儿,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啊,到现在,你连一声爹都不叫。”

唐慎钰攥起拳头,“凭什么?就凭恩师临终前,送了你一件天大的人情。聪敏如你,难道真看不出来,恩师为何把头颅送给赵宗瑜?胡太后又为何当众斥责老二逼死皇帝?勤政殿那些令牌又是哪来的?如今秦王已经开始猜忌赵宗瑜了,他已然输了你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