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 威镇博间 第八章（第6/8页）

容虎在三人中武艺最高强，今日却受命要让凤鸣尽兴，况且外面的酒水没有经过检验不可以让凤鸣入口，只好啼笑皆非地任他们作弄一番。

“父王所中之毒，名为摄漫，是天下奇毒之一。”凤鸣转头，和身后烈儿对望一眼。老繁佳王中了摄漫，他们早就知道了，不过一直对三公主保密。现在三公主知道真相，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块烤肉，被凤鸣顺手送给身边的小孩子，让他们欢天喜地地捧回家去。

凤鸣点头：“对，我记得。”

疯了一个上午，连玩心无敌的凤鸣也有点筋疲力尽。容虎和烈儿全身不曾放松，早有点挨不住，烈儿劝道：“要吃午饭了，我们回宫吧。”

三公主长叹一声，形容憔悴，悲声问：“鸣王当初曾派瞳将军告诉我，父王的病可能是被人下药。鸣王可还记得？”

“容恬中午回太子殿吗？”

“公主告诉我，让我也分担一点。”

“大王中午要陪太后在王宫城楼上和百姓一道进食。”

“繁佳的惨事，与鸣王无干。”

这也算是西雷的一项收拢民心政策，每逢盛大庆典，大王和王宫中身份最尊贵的女性要在王宫城楼吃午饭，表示王宫外的千万百姓与他们一同进食。

“不急不急。”凤鸣坐下，倾前关心地问：“公主，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见容恬中午不回太子殿，凤鸣便没了回去的兴致，沉吟片刻，抬头道：“我们该去看看三公主。”

三公主身上穿着素白服饰，一件首饰也没有戴。她似乎悲痛过度，有点失神，红肿的双眼朝凤鸣幽幽一望，轻道：“该我向鸣王道歉。昨日商议好的耕作工具图，还没有准备。”

这里笙歌处处，她那里一片凄凉。想起人情冷暖，不免立生内疚。

凤鸣看烈儿一眼，走进屋中。

烈儿暗叹凤鸣心地淳厚，笑道：“那好，我们去看三公主。不过……鸣王还是换一套素白衣裳再去的好。”

“鸣王既然来了，就请进屋吧。”

“嗯，你说得对。”凤鸣点头。

烈儿摇头：“不是，龙天他……”正要凑过去细说，三公主的声音忽然从室内传来。

三人又朝王宫侧门走去，烈儿在那里放了许多临时穿的衣裳，这下刚好派上用场。

龙天是繁佳二公主的王夫，容恬当日估计无错，继承王位的不是归森，而是不露声色的龙天。

凤鸣走在前面，烈儿故意拖后两步，在容虎耳边轻声道：“鸣王要出城，派一百精兵在后护卫，不要靠太近让他发觉就行。”

“大丧？龙天死了？”

容虎摇头，缓缓道：“两百。”

烈儿在外面拉住一个侍从轻声问话，脸色渐渐凝重，走过来在凤鸣儿边轻声道：“鸣王，繁佳大丧。”

“好，两百，我去侍侯鸣王更衣。大哥调动人手。”烈儿朝容虎笑笑，快走几步，又与凤鸣并肩。

“公主呢？三公主在哪里？”

换好素衣，烈儿命人牵来白云和另两匹骏马。

分雁一听凤鸣发问，忍不住紧紧咬唇，留下两行泪来。

三人上马，哒哒出了都城，一路朝三公主的府邸驰去。

“分雁，出了什么事？”凤鸣问：“外面全部挂了白幔，门口的灯笼……到底……”

到了三公主府前，入目全是惨淡的素白，都城中的欢乐歌舞，与这里毫无关系，凤鸣长长叹息一声，不由黯然。

三公主身边的侍女分雁正在走廊下抹泪，见凤鸣过来，行礼道：“拜见鸣王。今日公主不适，不能接待，请鸣王过几日再来吧。”

昨夜和容恬讨论一晚，最后还是决定在未把此事内幕弄清楚前不出兵讨伐龙天。这样做虽然有情有理，可凤鸣多少还是觉得对不起三公主。

凤鸣脸色骤变，轻声道：“出了什么事？”连忙下马，迈进大门。

三公主知道凤鸣来了，在室内接待，坐在窗边，强笑道：“想不到西雷庆典，鸣王居然会来。”

昨日还满是山光水色，有着主人身上特有雅静气息的府邸，今日忽然弥漫愁云惨雾。所有仆人侍从身穿白衣，面带戚色地到处张挂白色布幔，大门前高挂一双全白灯笼，上面用朱砂写了大字――仇。

“公主也知道今日庆典？”

满怀高兴到了三公主府邸外，三人顿时惊住。

三公主转头看着窗外，淡淡道：“笙歌扬万里，唉声无人闻。世间可以被众人听见的哭泣，原本就不多。”目光缓缓移动，落在面前的沙池中。平日醉心痴迷演算时使用的竹竿，静静斜倒一旁，衬出无尽苍凉。“以前一心借着沉溺演算，不理外界纠纷，到头来家破人亡。”绝世的容貌露出苦笑，唇角上无尽苦涩。

带上容虎烈儿，又再出发。

凤鸣叹一声：“公主不必伤心，将来我们一定会把龙天抓来千刀万剐。”

“当然，三公主的本事比王宫中的老师更厉害，我要天天去。”

三公主摇头道：“谈何容易，龙天已经是一国之主，我却不过是飘零女子。唉，鸣王为何今日要来？”

“今天还去？”

“嗯？”

“烈儿，去三公主那。”

“哀愁思绪，与鸣王不合，鸣王还是回去吧。庆典之中，怎可以少了鸣王身影？唉，想我小时候，每次庆典都和大姐二姐结伴偷偷溜出王宫，藏在市集人群中看热闹，回去总被父王责骂，母后则护着我们。”三公主的目光穿过凤鸣肩膀凝结，忆起幼时，流露一丝微笑，转眼流下泪来。

一想到这里，全身被容恬夺去的力气仿佛回来五成，凤鸣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衣裳。

凤鸣心下侧然，自己当日也算当过三公主的亲戚，叫过她几声“王婶”，三公主亲人尽遭杀害，说什么也应该尽力安慰。此刻还是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要让她沉浸在悲伤中较好，打算妥当，沉声道：“人的记忆中总有许多美好回忆。公主可知道有一种东西叫摄影机，可以将景象和声音完整地保存下来，日后重新播放，历历在目，栩栩如生。”

哼，要让容恬吃一惊才好，不然整天只有我吃惊没有他诧异，也太逊了。脑海中闪过迎风飞扬的鸣王旗帜，豪气顿生。

三公主讶道：“有这么一种神奇的东西？景象和声音……这怎么可能。”

因为工具还没有着手设计，他昨天顶着容恬的责骂不肯把收获说出来。

“这个里面有真正高深的演算道理。”物理也被这个时代的人归并为演算。“我慢慢为公主讲吧。”

昨日和三公主谈论物理定律用在民间的例子，大有收获。原来有许多重要的劳动可以借助物理知识设计工具使效率得到提高，这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