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 惊天魔术 第一章(第2/8页)

但小柳身子单薄,心志刚毅却远超常人,自尊极强。他多时未见容恬,好不容易见了容恬一面,当面接下这个任务。虽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因为是亲口答应大王的,怎样也要办到才行。

凤鸣大为感动,抓住洛云的手,用力一握,露出笑脸,轻声道,“谢谢。”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换了另外一人,说不定就此作罢,不再提起。

洛云一愕,低头嫌恶地看了看被凤鸣握住的手,甩了一下,居然没能甩开。这里人山人海,不宜动作太大,惹人注意,只能作罢,尴尬地随凤鸣握住自己的手。

继续劝下去,定会惹起乐庭疑心,他好不容易才潜伏入永全的太子府,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暴露身份,那可大为不值。

正在这时,容虎忽道,“来了!”

乐庭一口一个为永全殿下着想,说得大义凛然,小柳气得干瞪眼,偏偏找不到要他住手的理由。

果然,一辆马车从城门那边绕过来,在几乘轻骑的护卫下,缓缓朝着处决台驶了过来。

想到这里,乐庭态度坚决地道,“公告三天前就出去了,人人都知道今天是处决的日子。若是忽然推迟,恐怕惹人非议。柳公子请体察,本将军实实在在是为永全殿下着想,这事越早了结,对永全殿下越有利。”

乐庭是这一带最高级别的行政长官,他发了公告午时将在这里亲自监斩犯人,按照永殷法令,在午时这段时间内,是不允许有其他的车骑靠近处决台的。

可是现在由鸣王一手策划的魔术计划实施已经提上日程,处决台下面的地洞也已经挖好,万一今天不把事情干完,说不定就露出马脚。

这个规矩人人知道。凤鸣双目眨都不眨的看着马车过来,确定它在处决台边停下,才大大吐出一口气。敢这样大模大样过来处决台的,除了乐庭还有谁?

如果放在从前,乐庭当然乐得点头答应,他也不想处死无辜的犯人。

早在处决台附近等候的将军府侍从们早就等乐庭等得发急,见到马车过来,也赶紧过去接待。

小柳道,“永全殿下的意思,还是希望稍缓几天。”

凤鸣远远看着那些将军府的人赶过去马车前,似乎僵了一下,像遇上什么奇怪的事,正疑惑事情怎么样了,马车的帘子突然掀开,里面仪态庄重的走出一个人来。

乐庭心里忧虑一去,顿时大为从容,摆摆手,做出义正词严的样子,沉声道,“这方面请永全殿下放心。这件案子已经滞留多时,现在处置也该是时候了。无论从罪证、论罪的程序,还是处决的程序来说,都完全按照永殷律法而行。没有人可以在这件事上面说永全殿下半字的不是。”

跳入眼帘的全不是期待中的乐庭身影,竟然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少年。

还以为你看穿了今天处决的蹊跷呢。

凤鸣一个恍惚,还以为自己没有看清楚,连忙揉揉眼睛,定睛细看时,脸上已经变色,一颗心直往下坠。

搞什么,把老子半路劫上车,居然是为了这个。

真的不是乐庭。

乐庭听了,顿时暗中松了一口气。

难道真如洛云所言,出事了……

“将军对永全殿下真是忠心耿耿。”小柳咬着牙,勉强一笑,“将军这番苦心,日后我一定当面禀告殿下。不过我说将军处置得太急,也是有道理的。要知道,泰家在芬城毕竟已经当了几代的官,要处罚他家的亲戚,多少也稍等一些日子。动手太急了,容易惹人非议,这对殿下的声誉恐怕不好啊。”

“太子府特使到!众人下跪行礼!”

最可恨的是,他还不得不夸奖这个该死的草菅人命的家伙。

惊疑不定中,一声高声唱诺骤起,像一个雷猛然窜进耳朵,炸得凤鸣三魂不见了七魄。

本来摆出一个不偏袒任何一方的中立姿态,现在恐怕是看着永全的势力日渐膨胀,所以连忙不顾廉耻地巴结永全,以处死泰蚕无辜的妹夫来献媚永殷太子。

百姓们听见宣告,纷纷胆怯地下跪恭迎太子特使。

还虎将呢?呸,一样是趋炎附势之徒!

乐庭呢?乐庭哪里去了?

偏偏他现在是以太子府中人的身份出现,怎么能把自己的目的说出口。用若有若无的目光扫了乐庭一眼,心里恨不得一脚踢死面前这个永殷有名的虎将。

凤鸣还在震惊中,愣愣站着,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鹤立鸡群。洛云在身边猛然一拽,把他拽在地上,算是躲过了被人发现的危险。

小柳何尝不知道永全盯着芬城掌吏这个肥缺。

“拜见特使!太子大福!”

这一番话处处显得为永全着想,向永全效忠,倒堵得小柳一滞。

众人参错不齐,结结巴巴地跟着带头的官员念了一遍,才三三两两从地上爬起来。

乐庭心里蓦然抽紧,勉强镇定地问,“柳公子为什么说本将处置得太急呢?此犯人向大王贡送发酸的游子酒,蔑视王威,无礼之极,早就应该处死。永全殿下不是曾经来书,说要尽快办理此事,不要再拖延的吗?本将也只是奉殿下之命行事而已。”

凤鸣跟着他们爬起来,还瞪着眼睛直喘粗气。

若是如此,则所有参与者的性命危在旦夕。

特使?

除非……他们已经知道今天的计划?

乐庭毫无音讯,这个节骨眼上,却钻出一个太子府的特使来?

从永全的角度来说,他的人应该恨不得早点弄死朝安,牵连泰蚕才对。

难道事不机密,走漏了消息……

“什么?”乐庭狐疑地瞥小柳一眼。

棋差一着这四个可怕的紫烟,电光火石间宛如闪电般,在他苍白的脑海中撕开一道血红的口子。

小柳就是头疼朝安今天就会被处决,如此一来,不就等于无法达成容恬布置的任务了吗?皱眉道,“将军处置得是不是太急了点?”

处决台边上刚才还哭得起劲的泰蚕显然也察觉出不妙,现在也正变成了锯嘴葫芦,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一脸惊恐地看着那个来路不明的太子府特使。

“原来是那件事。”乐庭仔细斟酌自己的一字一句,徐徐道,“这事请柳公子回报永全殿下,此事已经处置妥当。犯人今日就会被处斩,本将军亲自监斩,绝不会出任何问题。”

怎么回事?

“是为了那个叫朝安的酿酒商之事。”

局势暧昧不明,几个参与密谋的人目光在半空中交碰,稍一接触,霎时别开,惟恐被旁人看破。

他为将多年,又在朝廷上当了那么多年的官,尽管心里愁得几乎尽碎,面上却不露出半点,只是面无表情地道,“原来是太子府的柳公子。都城路途遥远,柳公子一路辛苦了,公子不辞辛苦前来,有何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