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超人（第3/8页）

宁悦说：“我可以帮你在你承诺的时间里完成。”

宁悦沉默了一下：“不知道。不过，车到山前总有路吧！”她摸着胡子渊的头发，让自己笑出来，“就算没有路，有妈妈在呢，总能开出一条路来！”

秦灿一扬眉，他也这样计算过，可惜被宁悦拒绝了。但是宁悦紧跟了一句：“我有相当一部分会在家完成。”

“那怎么办？”

“公司内部资料不能带出去。”秦灿皱眉头。

“打人没用的。”

“不能带出去的我不动，总有整理归纳和表格，可以不要求空间。我看过，只要合理安排可以完成。”

“谁？我去打他！”

秦灿手中的笔又转了起来，良久，才忽然问：“你回家做，孩子谁来陪？”

“妈妈有点生气。有个坏蛋想欺负妈妈。”

宁悦愣了一下，没想到谈着工作突然提到了孩子，但还是回答：“他睡着了，我就可以干活。小朋友一般九点半左右都能睡着。那时候我就可以工作了，我晚一点睡没关系。”

胡子渊奇怪地问：“妈妈，你怎么了？”

秦灿面无表情：“没上班之前，你这种时间你都在做什么？”

所有的情绪迅速归位，所有的失态全部压下，脸上的肌肉稍稍有点僵硬，但并不会吓坏小朋友。

宁悦脸有点热，但还是说：“按照司法考试的系统要求，研究发条和一些业务上的东西。”

挂了电话，宁悦一抖手把电话摔倒墙上，啪的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屏碎了。宁悦闭上眼，情绪即将崩溃的时候，突然，门口有人推门键来：“妈妈，给我读这本书好吗？”

“参加考试了？”

潘洁说：“算了，你来让老大亲自跟你谈吧。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老大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没有。”

这不是她第一次请假，也没有耽误工作，宁悦心头火大，忍不住要计较一番。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辞退我？”

“没时间。”

怕什么来什么。中午吃完饭，胡子渊在小客厅里玩儿，老两口照例去睡午觉。宁悦接到了潘洁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上班？言语似乎有未尽之意。宁悦直接问是不是要辞退她？潘洁说，也不完全是，这次秦灿说要给你补偿，按照n+2来补。

“你的律师证呢？”

宁悦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初她和胡成第一次合作，把他的顶头上司拉下马的时候，胡成也是这样，等他胸有成竹地告诉自己结果时，已经是一个完美的只需要自己去执行的方案。

“一直在所里挂着。”

“嗯，我知道了。”胡成说完就去忙自己的事情。

秦灿点点头，“挂着是要交钱的。这么多年你都没想过放弃吗？”

宁悦道：“我说，秦灿这次可能要开掉我。”

宁悦摇头：“没想过。”

胡成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事，走了会儿神，才想起来似的问宁悦：“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秦灿不再问了，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笔，似乎沉浸在某种莫名的情绪里。

宁悦谨慎斟酌着说：“我只是行政，他们开会我没权利参加。这个事儿，也是听他们聊天才知道的。”

不知过了多久，秦灿忽然问了一句：“你怎么还不走？哦，就按你说的那样做吧。你把卡交给潘洁，让她帮你打。时间——自己把握吧！”他点点头，自问自答一样。“好好做，一定要好好做。”

她想起胡成在家时，自己曾经把因为请假与秦灿闹翻的事儿告诉胡成。胡成居然没有马上让她辞职，而是想了想，问道：“你们部门负责内调？那采购部的陈总那个级别，归你们管吗？”

宁悦觉得今天的秦灿简直像个神经病，但事情对她而言并不是坏事。尤为难得的是，秦灿居然主动给了她变相的弹性工作时间。这对宁悦简直太重要了！

她有没有机会保住这份工作呢？

一切都弄妥了，宁悦和众人走出办公室，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刚好十一点半。又到了订饭的时间了。

胡子渊终于可以出门散步的时候，宁悦晒着久违的阳光，感觉头有点晕。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工作狂秦灿。也许，秦灿已经在心里把她开除一百遍了。

宁悦出去准备。前脚刚走，秦灿出来了，一脸纳闷地走到钟天明的工位前，问：“宁悦呢？”

在无数次怀疑和肯定之后，那个声音总会坚定地告诉她：你是注定要被抛弃的！

“刚出去了。说是墨粉没了。”潘洁站起来接话。

宁悦告诉自己，田秋子并不可怕。可是内心总有个声音问她：将来呢？将来会不会有个董秋子、海秋子？她们都会那么蠢吗？

钟天明也好奇地站起来，“头儿，您也要订饭吗？”

田秋子爱得卑微，事业却做得太好。她越是帮助胡成，只怕胡成心里越是忌讳，对田秋子便越是冷酷。

秦灿中午不吃饭，下午三点多会自己找食儿。秦灿拿出手机，让钟天明看：“你看，都半个多月了，宁悦一到这个点就给我发微信，发完了又秒删。”

胡成喜欢征服女人，所以身边的女人大多都是女强人或者要强的女人，但是胡成不喜欢女人比他强，尤其是被他“征服”的女人。所以，对胡成来说，当他“没有得手”的时候，你越强，对他的吸引力就越强。当他“得手”之后，你越强他就越烦你。很矛盾，但他就是这样！这也是宁悦当初决定辞职回家照顾孩子的原因之一。

他说得直，别人听着却不是那么回事。潘洁和钟天明互相递了个吃惊的眼神，钟天明结结巴巴地说：“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我在学校那会儿，有个学姐想追我，老是这样给我发微信。”

胡成是大客户部经理，但还到不了可以惊动负责集团采购的副总裁，但是做投资的田秋子就不一样了。宁悦甚至从自己经手的那些合同中推测到了一些事实：这个集团是胡成的客户，而他们的采购框架协议是两年前，也就是自己入职前一年签的。同时，这个集团的资本结构图里，能发现田秋子所在投资银行的影子，她有理由相信，段位更高的田秋子帮助胡成拿到了这个客户，同时在自己刁难胡成的时候，也是田秋子解决了问题。这就是说，宁悦的工作是她的情敌介绍的，田秋子在这个公司里的人脉不仅是她比不了的，连胡成都要低头。

潘洁呵斥钟天明，秦灿却是一脸懵。他从没往那方面想，而且宁悦一个已婚大妈（虽然长得不像）——这也太扯了！

她从来没问胡成这份工作是怎么来了，搭了谁的人情，但是她已经确定田秋子是主要介绍人，而胡成回避的态度则说明他在其中可能比较被动，甚至处于受制于人的地位。而令他感到压抑的，恐怕正是田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