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身上的温度(第2/5页)
“去让郝厨子准备早膳。”沈故渊冷声开口:“要热粥。”
“好!”听见这话,池鱼终于松了口气,连忙一溜烟跑了出去。
沈故渊眯眼,起身出门,右拐,一脚踹开了郑嬷嬷的房门。
早起绣花的郑嬷嬷被吓得一抖,回头看他,慈祥地笑了笑:“主子一起来就这么灵活了?与往常大不相同。”
以前沈故渊冬天睡醒,身子可是要僵上半个时辰。
走到她身边,沈故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道:“谁让你多管闲事?”
“这可不是闲事啊主子。”郑嬷嬷笑眯眯地道:“您如今身陷朝堂纷争,每日可没有半个时辰拿来给您醒神。池鱼姑娘赤城一片,也只是单纯想报恩,主子何不给她个机会?”
话说得好听!沈故渊眯眼:“我总觉得你在算计我!”
“老身哪里敢?”郑嬷嬷摇头:“自古都是主子让下人听话,哪有下人敢算计主子的?您放宽心吧。”
笑得慈祥的一张脸,找不出半点破绽,沈故渊看了她许久,拂袖离开。
郑嬷嬷捏着绷子继续绣花,笑着扫了一眼外头的天:“冬天来了啊,真是个好天气呢。”
“廷尉府已经查到了杨延玉贪污的实证。”
主屋里,赵饮马放下茶杯,高兴地看着沈故渊道:“多亏了王爷,这案子查得很快,持节使行贿的事情一坐实,千丝万缕的证据都浮现出了水面,扯出不少相关的案子。那杨清袖也是个能办案的,顺藤摸瓜,将您交去国库的银子,核实了大半。”
冬天的下午,沈故渊的脾气依旧很暴躁,不愿意裹厚衣裳,也不愿意拿汤婆子,就坐在暖炉边,板着脸道:“那倒是好事。”
池鱼给他倒了杯热茶,问了一句:“还差多少银子啊?”
“在追查的和交入国库的,一共有两千多万两了。”沈知白看着她道:“其实皇叔已经算是赢了,只是很多案子还在审,银两核实,得花上许久的时间,沈弃淮不会提前认输的。”
那就是拖着呗?池鱼耸肩:“倒也无妨,他也没话说。”
沈故渊的王爷之位算是坐稳了,只是得罪的人不少,估计以后会遇见不少下绊子的。不过沈知白和赵饮马很开心,三王爷的行事风格实在是很对他们的胃口!以后哪怕千难万险,他们好歹是有人同行了。
“禁军统领的事情,沈弃淮一直压着不愿意审。”沈知白道:“证据都齐全了,廷尉也将判决上禀了,但判决折子送进宫就如泥牛入海,没个回应。”
“他想保宣统领的心是铁了。”沈故渊眯着眼睛道:“眼下朝中无人能胜任禁军统领,四大亲王就算想换人,也没人可换。”
赵饮马瞪眼,伸手指了指自己:“我不是人?”
“你?”沈故渊愣了愣,突然眼里亮了亮:“是啊,还有你。”
赵饮马挺了挺胸膛:“三年前忠亲王就有意让我掌管禁军,但悲悯王一力举荐了宣晓磊,我便被调去了护城军。”
“赵将军的功夫比宣统领可好多了。”池鱼道:“那宣晓磊我与之交过手,力道有余,经验不足,武功只能算中等。只是他会打点上下关系,禁军里也有人服他。”
此话一出,赵饮马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池鱼姑娘竟然与他交过手?”
池鱼一愣,打了打自己的嘴巴。
她怎么就忘记了,沈知白知道她的底细,赵饮马还不知道啊,这要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她也不想再提旧事。
正有点尴尬,旁边的沈知白就开口了:“先不说别的,池鱼,我的披风呢?”
“披风?”赵饮马立马扭头:“什么披风?”
沈知白轻笑:“池鱼答应送我的披风,你可没有。”
宁池鱼干笑,立马转头去把已经绣好的披风捧出来。
雪锦缎面,白狐毛的领口,看着就很暖和。沈知白欣喜接过,伸手摸了摸:“你费心了。”
“可不是么。”沈故渊翻了个白眼:“绣得专心得很,连我都不搭理了。”
池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天冷得快,我只能赶工了,侯爷看看喜不喜欢?”
站起来抖开披风,沈知白眼眸微亮。
精致的云纹绵延了整个下摆,一针一线看得出都极为用心,尤其这花纹,跟他上回穿的青云锦袍正好相搭。
他以为她不曾注意过自己的,谁曾想,连衣裳上的花纹都记住了。
心里微动,沈知白抬眼看向池鱼,目光深邃地道:“我很喜欢。”
池鱼松了口气:“您喜欢就好。”也不枉费她顶着自家师父的黑脸一直绣了。
赵饮马不高兴了,看着她道:“说好的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金兰,你给他绣,不给我绣?”
池鱼眨眨眼,正想说再绣一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就听得沈故渊低喝:“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了?正事说完了赶紧给我走,我还要睡觉!”
被吼得一愣,赵饮马回头惊愕地道:“天还没黑呢……”
一手拎一个,沈故渊黑着一张脸将两人齐齐扔出去,“呯”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震得抖了抖,池鱼也抖了抖,心想郑嬷嬷所言不假,天气冷的时候,自家师父的脾气真的很暴躁!
缩紧脖子,池鱼踮起脚尖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儿?”沈故渊冷声问。
背后一凉,池鱼嘿嘿笑着回头:“您不是要休息吗?徒儿就先出去练练琴。”
“这种鬼天气,弹琴会废了你的手!”沈故渊满脸不悦。
“那……”池鱼咽了口唾沫:“徒儿去给您熬汤?”
“不想喝!”不悦之意更浓,沈故渊脱了外裳躺上床,脸没朝着她,余光却是恶狠狠地瞪着她。
于是池鱼恍然大悟了,老老实实地走到床边去,笑眯眯地问:“要徒儿给您暖暖吗?”
“不必。”
这两个字吐出来,明显就没了之前的凶恶,哼哼唧唧的,像想吃糖葫芦又不好意思开口要的小孩子。
池鱼失笑,解了衣裳就扯开被子挤在了他怀里。
触手温软,沈故渊舒坦地松了口气,将人搂在怀里抱了一会儿,才撇嘴问:“不在意名节了?”
池鱼顿了顿,叹息道:“徒儿的命是您救的,跟您论什么名节。”
况且,只是暖暖身子,虽也算肌肤相亲,但也不至于太越矩。
沈故渊不吭声了,眯着眼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感觉前所未有的踏实。
郑嬷嬷端着汤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沈故渊老老实实裹着被子,怀里抱着池鱼牌汤婆子,坐在床上一本正经地看着手里的书。
轻轻一笑,郑嬷嬷道:“主子,喝点热汤。”
池鱼正犯困呢,听见郑嬷嬷的声音,立马清醒了过来,背脊一挺,头顶就撞上了自家师父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