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求人的态度(第4/5页)

身子与他磕撞触碰,池鱼有些不悦地道:“您到底想去哪里?”

“你不是为了沈知白,想来求我吗?”身后的人低下头来,轻声道:“求人要有诚意,不能耍脾气的。”

眼睛微微一亮,池鱼扭头就抓住了他的衣襟:“你当真有法子能救他?”

眼波潋滟,沈故渊笑了笑:“有啊。”

心里一喜,池鱼刚要说话,却被他下一句给堵了回去:“但要我帮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得好好想想要怎样才能讨好我。”

脸一垮,池鱼皱了眉。

越过了人群,沈故渊道:“要是想放弃也可以,我就不送了。”

说罢,抬步就走。

池鱼白了脸,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沈故渊侧头,就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些恨,也带着些焦急忐忑,望着他道:“你想要如何,你说。”

沈故渊“嗤”地一声就笑了出来。

要不怎么说宁池鱼是个情痴呢,对谁都这么痴啊。原先是对他痴,眼下,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变成了沈知白,为了他,哪怕要再度面对自己都觉得无所谓。

笑着笑着,他觉得心疼得厉害,说不出来是怎的一种疼法儿,让他手指都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面前的人嘴唇微微泛白,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池鱼皱眉,刚想问他一句怎么了,就见那苍白的嘴唇一碰,吐出一句话来:“我想要如何,你最清楚。”

浑身的血都是一凝,池鱼看着面前这张脸,手上比脑子的反应还快,一巴掌便扇了上去。

“啪——”

声音响彻整条街,四周的人都停下了步子,不明所以地看热闹。

沈故渊被打得微微侧头,嘴角磕在牙齿上,微微溢出些血来。他伸手抹了,轻笑着低头看她:“是你问的,作何又打我?”

“我原本只是觉得你自私。”宁池鱼冷笑:“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无耻呢?”

“我无耻惯了。”沈故渊道:“是你先前忽略了。”

先前的宁池鱼,眼里只有他的好,哪里会当真觉得他无耻?而眼下,她气狠了也看透了,怕是觉得他面目可憎。

沈故渊低笑,拉起她的手来看了看,挑眉问:“疼不疼?”

一把甩开他,宁池鱼扭头就走。

“喂。”沈故渊在她身后喊:“不救沈知白了吗?”

这人压根是在捉弄她,她与其跟他在这里耗,不如回去多陪陪知白。

握紧了拳头,她没回头,一步步走得越来越快,最后朝着马车就冲了过去。

街上人来人往,买菜的大婶和卖饼的阿婆都回头看向站在街中间的那个人。那位公子生得真是俊朗啊,只可惜好像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分明是站在人群里的,却孤独极了。

一个没忍住,阿婆给他塞了个饼,安慰他道:“年轻人有什么想不开的?吃个饼,甜的,吃完了就没有烦恼了!”

沈故渊缓缓低头看着手里的饼,轻笑一声,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甜是挺甜的,但是烦恼的事情,却是一件都少不了。

摇摇头,他转身往月老庙的方向走。

沈知白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池鱼坐在他床边,眼睛活像兔子眼似的。

“你……”他嗓音沙哑:“几日没睡觉了?”

池鱼扁嘴,委屈地伸了两个指头:“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

身上各处都有些痒,沈知白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苦笑了一声道:“看来我运气不太好。”

说着,又觉得不对劲,皱眉看向池鱼:“你为什么在这里坐着?还不出去?!”

池鱼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纱,咧嘴笑道:“我不怕的!”

笑着笑着,眼睛就更红,她哽咽着道:“怪我,若不是我非得往宫里跑,你也不至于会这样。”

“与你有什么干系。”沈知白轻咳两声:“是我非要跟着你去的,怪不到你头上。”

天花可是要死的,这人竟然还有心情揽责任?池鱼哭笑不得,伸手就想去拉他的手。

沈知白躲得飞快,神色瞬间严肃了起来:“池鱼,我不跟你开玩笑,你现在出去,换大夫进来照顾我就好。”

宁池鱼看着他皱眉:“我说了我不会有事,你看,我这么久了也没染上天花。旁人来照顾你,我不放心。”

“听话。”沈知白当真有些急了:“这么多年你从未听过我一次,这回能不能听我的,你在这里,我的病只会加重!”

池鱼愣了愣,站起了身。

沈知白松了口气,咳嗽两声道:“你替我转告父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不会有事,叫他也莫担心了。”

“好……”

离开房间,宁池鱼蹲在院子里看着地面发呆。清儿在旁边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大夫说,知白侯爷的确是染了天花,他尽量救治,生死也只能看天意。

若是没有沈故渊,这个天意她认了,只能拼命照顾,至多不过生死相随。然而现在,她知道沈故渊的存在,仿佛在无边的黑暗里始终有一盏不会熄灭的灯,只要看不见前头的路了,她就会看向他。

他说过,他有法子能救沈知白。

深吸一口气,池鱼想,要怎么样都随他吧,只要沈知白能活过来。她欠过他一辈子,这辈子刚开了个头,总不能就这么没了。

沈故渊安静地坐在月老庙里,好像已经等了很久很久,等到脚步声在自己身后响起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月老像。

这泥塑半点也不像他,但眼神却慈悲,半阖着、怜悯地看着他。

低笑一声,他转头,对上了宁池鱼那一脸的视死如归。

“想好了?”他勾唇:“我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想好了。”池鱼点头:“只要你能救他,我听你的。”

瞧瞧,多情深义重,多视死如归啊,沈故渊伸手抵着额角,失笑出声:“你可真是我的劫难。”

到底谁是谁的劫难?宁池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见他站直了身子,朝自己走了过来。

一步一步,如同当初的封妃大典,他亲自来了她的宫殿,走到她面前,将宝印放进了她的掌心。这回他没有东西放,而是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垂下眸子,池鱼身子僵硬,却没挣扎,任由他低头下来,唇落在离她一寸远的地方。

“我像不像个强迫良家妇女的歹徒?”他勾唇,容色潋滟地问了这么一句。

宁池鱼没回答,只伸手抓了他的衣襟,垫脚吻上去。

瞳孔一缩,沈故渊闷哼了一声,捏着她腰的手骤然收紧。

宁池鱼麻木地吻着他,眼里半点情意也没有,吻罢便松开,一双眼淡淡地瞧着他。

沈故渊神色复杂,眼里情绪差点绷不住,被她这冷眼一瞧,才回过神来,垂眸低笑一声:“我曾经有个徒儿,费尽心思想要她艳压天下,她却很笨,连勾引男人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