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含1000营养液加更)(第2/5页)

也怪他最近太仁慈了些,闹得一些无知之辈总敢舞到他跟前。

之前还只是在宫门口,现在倒是追到家门口来了。

也是宋家和永定侯府撞到了枪口上,暂且受受委屈,给他做一做儆猴的□□。

短短片刻,时序心中就有了决断。

时归对他的复杂心理活动全然不知,只当阿爹不过强装淡定,贴心地不再提府外之事,两手按在他膝上,无声表示着安慰。

时府外的事,不过半日就传遍整个京城。

与那两家人的胆大包天一同传出的,还有宋泊简和永定侯的审讯结果。

宋泊简与两郡贪污一案本无直接联系,但当地一名县令乃他亲传弟子,这些年以各种名义,往宋府送了无数银两珍宝。

宋泊简或对两郡贪污不知情,但面对弟子接二连三的孝敬,他也不曾提出过一次质疑,也正是因为这份默许,成了他获罪的最大依据。

敢问,区区一县县令,既无自身底蕴,又无妻家支持,何来这么多珍宝?

只宋泊简被捕那日,司礼监从宋府搜出的赃物就有十几车。

随着宋家男丁被时序关押,整个宋家更没了能主事的人,家中女眷顶不住司礼监甲兵的威压,不等被捕就将所知吐露了个干净。

圣上批言:宋泊简驭下失察、眼瞎心盲,该杀!

这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桩大案,因圣上震怒,一切从严查办,满朝不敢出声,每日除了听司礼监汇报最新调查结果,再无其他事提及。

另有那永定侯,案初被捕的守备就是他的亲侄儿,对方这些年收敛的钱财,一是出于永定侯授意,二来也基本全孝敬给了他。

罪证确凿,永定侯成为贪污案开始后第一批被斩首示众的人。

与这满朝动荡相比,区区掌印被拦截的小事,很快就消散在人心惶惶中。

当然,也不是说全然没有影响的。

那日宋家人先后两次拦路给了时序一个警醒,倒不是针对外人,单针对时归。

司礼监在这场大案中已成为众矢之的,谁家要是有被捉走的,当家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司礼监,而时序与司礼监更是划等号的。

他们拿时序没办法,却难保不会有丧心病狂之辈,将目标放在时归身上。

只因为这点微乎其微的可能,时序直接将时归身边的防护等级提到最高,更是在与她悉心解释商议后,暂时停掉了官学的课程。

时序从司礼监调来二十甲兵,日夜不断地在西厢外巡逻,而前不久分给时归的空青竹月二人,更是要寸步不离地护在她身边。

两人暂时接管了雪烟和云池的工作,一应吃用全要经他们检查无误后,才能送到时归身边,至于面生的人,连进西厢都是妄想。

时序在司礼监和内宫往复不断,果然只有天黑后才能挤出一点时间,待与时归一同用个晚膳,又是匆匆离去。

面对他的忙碌,时归未有半句埋怨,每天都是欢欢喜喜地迎接阿爹回来,努力在无聊平静的日子里挑出点儿趣事,试图博得对方一笑。

也只有等时序离开了,她才会露出失望来。

而这时,空青和竹月就会靠过来,要么是一道新奇的点心,要么是一些民间哄小孩子的玩意儿,皆被无声推到时归面前。

又一次送阿爹离开后,时归趴在桌上郁郁寡欢。

寻常人家的暗卫多是作为物件儿一般的存在,有用时出现,无用时就闲置一旁。

许是时归这几日常有空青和竹月相伴的缘故,她与两人也熟悉起来,左右无人时难免说些闲话,不似主仆,反像朋友。

这一回,便是空青递来两只精致漂亮的九连环,也没能让时归露出点笑来。

就在他与竹月手足无措之时,就听时归闷闷道:“空青,你和竹月是不是很厉害呀?跟大兄他们相比呢?”

与主子相处这几日,他们已经知晓她口中的兄长们是谁。

在新进的一批死士里,他们武功或称得上佼佼,可再怎么佼佼,也是不敢与时一时二大人想比的呀。

更别说当初他们被挑选出来时,两人皆是拼尽全力,才勉强在时一和时二手中取得胜利,可不等他们沾沾自喜,就见对面两人气息平稳,显然是未用全力的。这份认知着实给了他们不小的打击,也就是后来两人顺利被时归留下,欢喜才将沮丧冲去。

听到时归的问询,空青想也不想:“属下等自是比不上时一大人的。”

“不过主子放心,只要属下等在一日,必竭力护主子周全。”

“我不是这个意思……”时归抓了抓脑袋,慢吞吞道,“我就是有点好奇。”

“既然大兄他们更厉害,那是不是就能说明,阿爹身边保护的人也是不缺的,这样他办差时,或许也没那么危险了?”

不知怎的,时归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安。

甚至有天夜里她还梦到了十年后,见到了十年后的阿爹。

那个阿爹身边没有她,也不曾认过什么女儿,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歇在宫里,性情阴晴不定,周身寒凛,白皙的面容上毫无人气。

画面一转,便是他被褫夺衣冠,受着百姓们的唾骂,一路被押赴刑场。

再往后,时归就被惊醒了。

受到梦境的影响,她总担心时序遇上危险,有心听他亲口确认,可每每见到他疲惫却强颜欢笑的面孔,她又只顾着寒吁问暖了。

直到今日,她才从空青口中探知到一二情况。

知晓了她的担忧后,空青的表情倒是轻松下来:“主子原是担心这个。”

“就属下所知,掌印大人身边一直都有暗卫的,数量虽不明朗,但必不在少数,再说掌印办差时都会有甲兵随同,便是有什么危险,往往也到不了掌印跟前去。”

“这样吗……”时归若有所思。

她想了想,又是心念一动:“那你们说,我若从现在开始习武,可能如你们一般厉害?或者就是能自保也成。”

说着说着,她的眼睛亮起来,猛一下子坐直身体:“就由你们教我,我是不是也能学得你们的真传了!”

“这——”空青不知如何回答了。

竹月无奈坦言:“主子,属下等的功法与您或是不匹的。”

“属下与空青自幼按着死士的标准培养,习的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更擅出其不意、一招毙命,多是用来对敌,无法用在寻常自保上。”

“再者……掌印大人可能也不愿您吃这个苦头。”

习武不比读书,那是要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日复一日锤炼着筋骨,身上常年带伤都属正常,更别说还有误伤自己的时候。

莫说时归是个女孩,哪怕她是个男孩子,以时序对她的在意程度,竹月也无法想象,这样珍贵教养的小主子,如何会吃练武的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