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宝殿披香(九)(第3/3页)

皇甫南镇定下来,她走过去,侧身站在窗前,微微歪着脑袋,盯着禅床上的人看了一会,她推了绿岫一把,“你进去,听听他在说什么。”

绿岫缩脖子,“我不敢。”

皇甫南急了,瞪她一眼,“怕什么?”

“娘子你说的,南蛮的牙比老虎还利,专门咬人的嘴巴和鼻子。”

“他又没醒,”皇甫南跺脚,“还不去?”

绿岫咕嘟着嘴巴,只好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走进庑房,在禅床前盘桓了一会,又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听清了,跑回来跟皇甫南禀报:“他说马,捉马,”她两眼茫然,“有人要捉他的马?”

皇甫南顿悟,“叫人把他的马牵回马厩去!”

“啊?”

“快去!”皇甫南斥道。

绿岫撒腿跑了,皇甫南在廊下心绪不宁地站了一阵,隔墙听见外头武侯的吆喝声,刀剑撞得哐啷啷的,武侯们没有闯进来,只在附近转了转,人声就远去了。皇甫南暗自松口气,刚一扭头,她愣住了——禅床上的人不见踪影。

背后有声响,皇甫南忙转身,见阿普笃慕只穿着交领中衣,纹锦半臂,“腾”的一下从僧舍的矮墙上跳下来。这场雨把碧鸡山都浇透了,他两脚踩着湿哒哒的靴子,倒是精神抖擞,两眼发亮。走到皇甫南面前,阿普笃慕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早从苍头口中知道这是皇甫家的私庙,他见到皇甫南,一点惊讶也没有。

“鬼鬼祟祟的贼。”他又说了一句,显然她和绿岫在窗外的话都落进了他的耳朵,他故意地冷笑一声,目不斜视地回庑房里去了。

皇甫南一阵风似的走回房里,一屁股坐在榻边,把嘴巴咬得要滴血。

他以前有这么警觉吗?那时候,她嫌他挤,故意把呼噜打得像滚雷,也没把他吵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