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茶艺速成班(第4/8页)
少年上半身只有大片白和一点粉,肌肉剥而紧实,很漂亮,骨骼还在生长。
陈子轻默默看天花板。
迟帘穿好睡衣跨到床上,把被子一掀对着他说:“上来。”
陈子轻还没表态,就又听见迟帘嘀嘀咕咕:“被子是蓝色的,刚好是你喜欢的颜色。”
他怔了下,街头采访时说的话,迟帘记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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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靠近门的地方亮着一盏小灯,床这边接近昏暗,陈子轻跟迟帘挨着,他们两边都空了一大块地方。
迟帘捉他的手指:“下次别哭了,你一哭我就烦,我一烦心脏就疼。”
陈子轻没去想今晚听歌流的泪。
“以后想要什么跟我说,我给你。”迟帘啃竹笋一样啃两下他的指尖,“别用哭那招,你又犯不着。”
这份温柔来得生疏不自在,却真挚。
陈子轻说:“好……”
迟帘往下躺,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肚子上面,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我第一次,很多事不太懂。”
“顾知之,你要是敢嫌弃我,我就,”
就怎样,凶没用,揍又舍不得,难不成以“分手”相逼,他才不说那么晦气的话。
迟帘解他睡衣,去掉阻碍物继续贴他肚子,恶狠狠地说:“我就告老师!”
要把人吓死的样子。
陈子轻反正没吓到,他想了想,郑重地说:“我不喜欢心思多的,你这样我就很喜欢。”
迟帘从他身前的被子里探出头:“你拐着弯说我傻白甜?”
陈子轻说:“我没有。”
迟帘坐起来,被子滑在他身后,他气得脸都青了:“你还没有?”
陈子轻不来虚的:“我是说我没拐弯。”
“顾知之!”迟帘扑上去压他。
没用手臂撑床,整个严严实实地压了上来。
他们相连。
陈子轻的睡衣下面两颗扣子是解了的,露着小麦色的肚皮,迟帘的睡衣抽绳硌着他。
气氛好暧昧,少年人一腔热血想要化为岩浆浊液,却又慌张茫然。
陈子轻吃力地把一条被压着的腿拿到外面,屈了屈。
迟帘下意识伸手去抓过来,架在自己肩头。
反应过来以后,迟帘猛地跳下床跑进卫生间,反手甩上门粗粗地喘息,他在黑暗中扇自己:“怂包。”
然后连夜下单必需品。
天麻麻亮的时候,迟帘还捧着手机像在研究什么学术界的文章,一个雨伞几十种类型,基佬的钱这么好骗?
他一边吐槽,一边全部下单,什么时候用再说,先买了放家里。
放哪是个问题,干脆放发小那。发小有三个,迟帘一寻思,锁定了各方面最合适的谢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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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递到了的当天,迟帘拿去谢浮房里拆。
谢浮把剪刀递给迟帘:“你们小情侣制造惊喜,还要连累我这个单身狗。”
“不算惊喜。”迟帘用剪刀划开纸盒上的透明胶带,撕拉掰开盒子倒出里面的东西。
周遭没了声响。
迟帘挨个拿起来看使用说明和生产日期,不知不觉沾一手油,他嫌恶地蹭在纸盒边沿:“这他妈的,怎么还往外漏。”
“好像没漏,是包装袋外面的。”迟帘看完一个就扔一边。
大概是发小许久没动静,迟帘古怪地抬头。
谢浮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水果糖剥开放进口中,他踢了踢缠着一圈防震薄膜的瓶子:“这些东西你在家不能拆?”
“你踢什么踢,这是老子的决胜法宝。”迟帘拿走那瓶润油,“拆是能拆,就是不好放。”
谢浮听出了他的意思:“你放我家,没想过我爸妈发现了,我要怎么解释?”
迟帘嬉笑:“你爸妈是我们几家里最开明的。”
谢浮也笑了下:“再开明也不能接受一个在念高三的儿子买成人道具。”
迟帘说:“什么道具,这是学习用品。”
谢浮声调冷冷的:“既然是学习用品,那你藏什么?”
迟帘拧眉站起身,看着和他差不多高的发小:“你吃枪子了?”
“不能发就不能放,搞这些没意思。”迟帘弯腰把地上的东西都塞进纸盒里,准备端走。
谢浮揉眉心:“没说不能,放着吧。”
兄弟间不扭捏没仇怨,迟帘闻言手一松,纸盒掉回了地上,他磨蹭手上的滑腻:“行,那我放你这。哪天我要用了就来拿。”
谢浮打趣:“干脆你发个信息,我给你送过去?”
迟帘不领情:“只能到家门口。”
谢浮扫了眼卖家手写复印的产品推荐使用心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家里藏了什么宝贝,生怕被人发现偷走。”
迟帘曾经对着发小们贬低他对象,如今却不能容忍发小拿他对象开玩笑,即便没有恶意。
“老谢,我很稀罕顾知之。”迟帘沉着脸。
谢浮的站位有变化,鞋底不巧地踩住地上那张复印纸:“稀罕到不分场合的接吻,你是真没想过那晚如果被别人看见了传出去,你要怎么收场。”
迟帘被对象哄好了,已经不再为没发生的事焦虑,他去桌前抽几张纸巾擦擦手,丢掉纸:“要命一条,要分不可能。”
吊儿郎当得好似是随便说说,只有了解他的人知道,他是认真的,谈个恋爱谈这么狠。
谢浮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到最大:“这话你们小情侣关起门来说就行。”
“怎么动不动就把你们小情侣几个字挂在嘴边。”迟帘开门的时候想到个事,停了下,“说起来,我跟他最近能有质的飞跃,还是多亏了你。”
谢浮摆摆手。
热风不但往他脸上吹,还钻进他房里,试图赶走冷气占据此地,异想天开过于天真。
热风形成浪一阵接一阵,谢浮在找儿时那条小狗尸骨埋葬地,上面全是草。
谢浮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来,他以兄弟的口吻叮嘱道:“注意点,高中生要节制,免得影响课堂效率。”
“没事儿,我有分寸。”迟帘走了出去。
老谢向来阴晴不定不打常规牌,他不觉得有什么反常,倒是老季,怎么比以前更加沉默了,也不和他们一块儿在食堂吃饭了。
不会是被他秀恩爱秀刺激了吧?那就也找个谈呗,又不是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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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帘刚出谢家,奶奶就打来电话,老人家说话没什么精神气,问他吃没吃饭,在做什么。
“奶奶,你哪不舒服?”迟帘严肃地问道。
“哪都不舒服。”
迟帘一听就知道奶奶没什么大问题,多半是跟那个世家的女儿有关。
果不其然,迟奶奶说的就是这个事。
那小姑娘她是真的满意,瞧着哪儿都好,可惜啊,一家子因为工作调动去了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