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茶艺速成班(第6/8页)

顾奶奶泼辣地抄起扫帚:“你发不发?”

迟奶奶见形势对自己不利赶紧端着碗躲到一边:“我要是违背承诺,就让我没有重孙。”

这誓很毒,顾奶奶把扫帚往地上一扔。

迟奶奶夸张地擦擦不存在的冷汗,其实她能理解秀芳的做法,到她这个岁数对生老病死是释然的,可小年轻不会。

小年轻会难过。

就像她怕她走了,孙儿没了奶奶。

迟奶奶叹息:“ 你自己想通了,实际上瞒能瞒得了多久?你看我这不就误打误撞发现了你的秘密,小知之早晚都会知道的。”

“那就晚一点知道,越晚越好。”顾奶奶拍着裤子上的灰,“我会想办法拖到他考上大学。”

迟奶奶在心里冷哼,想办法?自以为是!她打算联系自己这边的人脉,找渠道买一些进口的药。

“我这个月在你这住下了。” 迟奶奶吃了口饭,“你也别有压力,我不用你顿顿给我杀鸡炖肉,随便炒个菜就行。”

顾奶奶按着腿迟缓地站起来:“顿顿杀鸡炖肉?那除非我去卖血。”

迟奶奶瞪她的背影:“你这人听话不听劝,我后半句你是一个字都没听。”

“你们城里人的随便跟我们乡下人的随便,不是一种意思。”顾奶奶走了一小段路就歇在屋角,院里洒满月光,虫鸣在唱岁月安宁,只有它们能懂的岁月安宁。

“我说不过你。”迟奶奶吃了点饭就不想吃了,她怕屋角那位说她贵人不知人间疾苦浪费粮食,就强撑着吃完。

顾奶奶背对她手指小屋:“你也看到了,我家就两间破房子,你帮我孙子进京市一中已经还了当年的人情,现在你再做别的,我报答不了你。”

这是猜到迟奶奶要给自己治病了。

迟奶奶无视她的生分,可惜道:“小知之要是女孩子,就能做我孙媳。”

顾奶奶说:“那幸好他不是女孩。”

迟奶奶护犊子地叉腰冲到她面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孙儿学习优秀家境出色性情不歪长得还讨人喜欢,我跳个广场舞总有人来打听我孙儿,他哪里不好了?”

“不是吃一锅饭的。”顾奶奶只说了这么一句。

背景出身差太多,三观不可能一样,硬凑在一块不会幸福,天之骄子有天之骄子的山珍海味,普通人有普通人的三菜一汤,各有各的人生。

见迟奶奶不高兴,顾奶奶给她拿掉身前的米饭,生硬地安抚她:“我只想我孙子能和你孙子处成朋友,希望你别觉得是我们高攀。”

迟奶奶眼角皱纹堆起来露出笑意:“什么朋友,他们现在比一些亲兄弟还要亲。”

顾奶奶抖动双手难掩激动,她没想到孙子上学期才开始就已经扩展了自己的交际圈,没有让她失望。

.

陈子轻不知道迟帘的奶奶去了原主老家,他没说。

九月中下旬,陈子轻得知阿蒙他们乐队在网上走红,有好几个节目都向他们送出了邀请,其中就有音乐节目,他们感觉太乱了就没去。

那种看似正规公平实则混乱的玩法不适合他们,他们就在“揽金”待着。

今时不同往日,“揽金”让他们唱他们想唱的歌,给了他们自由和舞台,他们替老大看到了那是什么样的海阔天空。

有多少人能完成梦想啊,他们可太幸运了。

陈子轻刷到乐队的视频就点赞支持,看到不好的评论他先划过去,刷点吃的喝的调整一下情绪,再去解释或者反驳。

“出来玩都手机不离手,你要什么男朋友,你跟手机过算了。”迟帘啪唧啪唧踩着水走过来,一把夺走他的手机,“顾知之,你他妈又在刷那乐队,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无意间刷到的,不气不气,手机你拿着,我去游一会。”陈子轻下了泳池。

这儿是孟家游泳馆,包场了,来的都是狐朋狗友,上学也是要劳逸结合的嘛,况且他们没压力,朋友们都在两个室外泳池扑腾。

迟帘坐在池边的椅子上看水池里的人游,家里的泳池他从来没下去过,以为他不会,这不是游得很好。

很快迟帘就发觉,无论是水性还是技巧,水池里的人都表现得十分出色。

尤其是技巧。

像特意请专业的教练教过,比较正统学院风。

这不可能,顾知之哪有那个经济基础和条件。迟帘估摸是山里没什么娱乐,那家伙就在水塘里泡着玩,玩出来的。

迟帘看对象游泳的时候,谢浮拿着手机从泳池对面过来:“阿帘,这视频上是不是顾知之?”

手机屏幕上是一段溺水视频,七月份庐市河沟捞上来一个溺水的男孩。

后面是当地人的采访口述,说人本来没气了,后来又活了。

谢浮暂停视频,画面上正好是青白的面孔。

迟帘的脑中猝然发起嗡鸣,他跳下泳池,幅度大得连带着把椅子弄倒在地。

陈子轻游得好好的,被迟帘抓住拖到池边,他搞不清出了什么状况就全程配合。

迟帘要抱他,被他强行阻止了。

“不能抱,周围还有别人在。”陈子轻提醒迟帘。

“这是室内的泳池,就我们两个,”迟帘的余光捕捉到发小,改口道,“还有个老谢,三个人,有什么关系,谢浮又不是外人。”

陈子轻没说话就被迟帘紧紧抱住,他从迟帘怀里抬起头,好死不死的,和立在不远处的谢浮对上了视线。

谢浮蹲下来,单手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

陈子轻根本不想在和迟帘谈恋爱期间接近谢浮,但是王研的第二遗愿不得不做,他到现在都没正式开始,是还在做心理准备。

以迟帘对象的身份接触季易燃要轻松点,接触谢浮就太难了,如履薄冰举步艰难。

陈子轻把脸往另一边撇,过了会再偷瞄,谢浮竟然还在那儿。

谢浮一副戏谑轻蔑的样子是什么意思?有事要对迟帘说,顺便看他能故意当着别人面秀恩爱秀到什么地步?

陈子轻拍拍迟帘,冷不防地见他眼底猩红,愣住了。

迟帘哑声:“你暑假那次为什么会溺水?”

陈子轻张张嘴:“坐了一晚上长途火车到你姑姑家,上午没休息,中午那么晒出门中暑了,去河沟凉快抽筋了。”

迟帘全身发抖。

陈子轻在水下牵他的手:“我记得你姑姑有说,你不在场吗?”

迟帘没出声,那个时候他讨厌死眼前人了,就算他在场也不会当回事,他怎么会想到自己在今天会害怕。

“上去吧,别游了。”迟帘吻他湿漉漉的肩头。

陈子轻不自在:“谢同学可能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