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年2(第3/4页)

江梦华拉着江橘白,“叫三婶婶。”

“三婶婶。”江橘白也不认识,让怎么叫就怎么叫。

给家里长辈烧了纸后,江橘白又拎着一袋子香烛香纸骑着电动车去了徐栾的坟前。

再怎么恨,逢年过节的祭拜还是不能少。

江橘白恨不得几锨子掘了徐栾的坟。

他没从徐家院子走,也没有拜访徐美书一家的打算,他把电动车停在外面,直接从围墙外边,抄了小路,到了徐栾的坟前。

坟地冷冷清清的,哪怕头顶着太阳,可后山山林繁茂,乌压压的树荫压在头顶,莫名阴森,叫人喘不上来气。

江橘白从口袋里拿出一对蜡烛,放在地上,用打火机点燃后,又插了一炷香在香炉里。

接着才开始烧纸。

江梦华说要多给徐栾烧点,感谢他死了还要给人补习。

江橘白不耐烦地烧着纸。

正烧着,底下院子里的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接着传来说话的人声。

江橘白下意识就想躲起来。

他也真躲起来了,拎着口袋就往徐栾坟墓的后边钻,藏在了一处草丛里,幸好头顶有树荫,四处的草丛看着都黑洞洞的,不仔细瞧,也看不出草丛里藏了人。

人声逐渐靠近。

“哎,谁来给徐栾烧了纸的?”说话的人是江泓丽,她气色很好,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在这阴沉诡异的坟地里,鲜艳得极其惹眼。

徐美书跟着也走上来了,“估计是江家那小子吧,看来还真的是关系很好,过年都还把徐栾惦记着。”

江泓丽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蜡烛,“刚走呢,这蜡烛还没用多少。”

“怎么来了也不上家里坐坐……”女人叹息了一声,接过徐美书手里的袋子,又点了一对蜡烛给徐栾。

他们带来的蜡烛比江橘白买的两块钱一对的要豪气多了,刻着盘龙,腕粗一根,霸气得很,愣是把江橘白那两根蜡烛比得跟两条韭菜一样。

给徐栾烧了纸后,徐美书和江泓丽又转去其他长辈的坟前上了香,烧了纸。

两人起身后,从徐栾坟前经过,江橘白以为他们终于要走了,却没想他们在岔路口站定了,脑袋朝同一个方向转去。

江橘白也在草丛里朝他们看过去的方向看去。

那边也是一块坟地。

江泓丽的眼睛在江橘白看不见的地方兀自湿润了起来,“要不是……我真应该过去看看他们。”

徐美书本来同样伤感的面色,在听见江泓丽的话后,顿生反感与警惕,“有什么可看的?他们连人都算不上,能给座坟已经不错了,不然你放眼整个徐家镇,有几个给夭折的孩子专门辟块坟地的?”

江泓丽被呵斥得不敢再说话了,只是一脸凄色地跟在徐美书后面下了山。

他们走后,后门关上了。

江橘白听见关门声,才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他把手中剩的香纸都烧给了徐栾。

紧跟着,他站到了刚刚徐美书和江泓丽站过的位置,这里刚刚好能将不远处那一片小土包纳入眼中。

那里没半点过年的气氛,也不像其他过世的人,有人会去上柱香烧一叠纸。

周围栽种的桃花在冬季只是一丛丛枯木,张牙舞爪的纸条,像极了朝天空伸出去的尖利魔爪。

江橘白看了会儿,压下好奇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自他身体中,流出了一道若有似无的气息到了那片坟地,一道酷似徐栾的身形出现,脸色青白,眼神幽暗地盯紧了他离开的方向。

江橘白已经骑上了电动车,他脑袋上扣着安全帽,还系着厚厚的围巾,不认真看,还认不出来他。

回去的路上,一辆小轿车与他擦肩而过。

还开着车的徐游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他,眼睛注视着后视镜好久。

江橘白骑着车绕了一圈,在镇上买了几瓶冰汽水,过年家里也买了喝的,但都是奶,他不喜欢喝奶。

顺便带了口香糖和辣条。他还在超市里碰见了江明明一家,江明明爸妈拉着江橘白夸个不停,两张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从他们的表情中,差不多能猜测出江明明在家是怎么向他们吹江橘白的牛的。

拒绝江明明一家一起去看电影的邀请后,江橘白骑车回了家。

他喝着汽水进屋,一进屋,两条狗扑上来,吴青青还给他头上戴了一顶帽子。

“什么东西?”江橘白把帽子一把拽下来。

大红色的毛线帽,帽子的两端还坠着两个毛绒绒的球。

“……”

“我不要。”他一把丢开。

吴青青老大不高兴,“市里小孩都戴这种帽子,好流行的。”

“我给你爷爷也做了一顶,做的蓝色。”

坐在堂屋里看电视的老爷子,头上正是一顶和江橘白的红帽子同款的蓝帽子,听见江橘白和吴青青吵嘴,他还嘚瑟地晃了晃脑袋。

“把蓝色给我。”江橘白咬牙。

“那不行,年轻人要戴喜庆的颜色,你体质不好,更要戴这种红的,辟邪。”吴青青正正经经地说。

帽子重新回到江橘白头上。

少年皮肤白,浓艳型的五官,再鲜艳的颜色他都压得住,赶不上他本身颜色的一般,什么颜色到了他身上都会变得黯然失色。

只是他表情始终冷冷的,愣是将本应该艳丽动人的一张脸弄得不近人情的讨嫌。

收了帽子,吴青青塞给他红包,三个,“我的,你爸的,还有你阿爷的。”

江橘白回到房间里,门刚关上,他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他手一抖,手里的易拉罐差点掉在地上。

“新年快乐。”徐栾从江橘白的下颌亲到他的嘴唇。

江橘白嘴里还残留着葡萄汽水的酸甜味道。

徐栾捧住了他的脸,舌头在少年的嘴里搅了个天翻地覆。

鬼祟的口唇虽然湿凉,但吻得深入又温柔,江橘白心脏砰砰跳着,头皮隐隐发麻。

他忽然觉得自己前两天插徐栾的那数刀有点矫情。

他并非不爽。

江橘白的围巾被扯开,露出纤长的脖颈,他脖子被捂得暖和极了,徐栾的唇一贴上去,他就不受控地往后缩。[只是接吻没什么问题吧]

接吻后,徐栾往他手里放了一件东西,“红包。”

江橘白眼唇皆潋滟着水光,低下头时像被一只被玩累了中场休息一会的漂亮猫咪。

他张开手指,发现是一块通体通透又温润的玉。

“你从哪儿偷的?”江橘白脱口而出。

不怪江橘白这么想,徐栾是鬼了,四个荷包一样重,翻过去倒过来抖也抖不出一毛钱。

“我的陪葬品。”徐栾揉了揉江橘白的后脑勺,他没亲够,送完了礼物,跟江橘白说了不到两句话,又忍不住凑上去,含着江橘白的唇吮吸舔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