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阿房宫赋尾声之小李杜的恩怨情仇(下)(第2/5页)
虽然为政者忌讳党争这件事,但李商隐这操作……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干好吧!
猪猪大为震撼,再次发问:“这李商隐难道真是个缺心眼?”
被问到的卫青也沉默了一下,他在宫中素来谨慎,凡事三思而后行,实在是不能理解李商隐的行为动机。
太极宫。
贞观群臣也对这后面的渊源感到颇为意外:“难道李商隐娶妻之时并不知晓王家和李党的渊源?”
孔颖达说出口连自己都觉得荒谬,果然长孙无忌不赞同地道:“两党之争势同水火,即便王茂元有心隐藏又能藏得多少?两党之间,派系已明。”
“那李商隐,可就犯了两重忌讳了。”
投奔李党臣子,又娶其女,时人眼中,可不是将自己与李党绑得牢牢的么?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默然,以他们这些朝堂顶尖人物的眼光来看,这位小李才子在官场一道上,实在是单纯得很。
盛唐。
杜甫神情顿住:“这……如此行为,世人看来岂非背主?”
中唐。
白居易也懵了一下:“李商隐应下亲事之前,不曾细思过么?”
“岂止是应下亲事之前?”元稹默默补充,“投奔王茂元任下,便已是一步错棋了。”
酒楼。
李商隐的的事先前闹得沸沸扬扬,杜牧自然也有所耳闻,拧眉又哼了一声:“李商隐,没脑子!”
其他吃瓜群众的反应也很强烈,他们前一秒还在感动于令狐楚和李商隐的感天动地师徒情,结果李商隐给他们玩了这么一个展开???
众人纷纷捂脸:“老师尸骨未寒他就投向李党,这不是忘恩负义背德叛主么?”
“李商隐糊涂啊!娶妻之前不能想想么?”
“所以令狐家培植一位新科进士,到头却为李党做了嫁衣?”
“我若是令狐家的人我气死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贵人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啊!”
而令狐绹听到这里终于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大骂道:“忘却家恩放利偷合,如此诡薄无行之人,天下共弃!”
他满腔怒火,目眦欲裂。父亲爱重李商隐,常将人带在身边,久而久之,令狐绹和这位青年才子也成为了知己好友,二人亦曾诗酒唱和,共论诗文。
彼时李商隐科举失利,不告而别离开长安,愁绪难解之际仍千里迢迢来信与他抒写缘分,更直言二人“一日相从,百年见肝胆”的情谊。
他忧好友落寞,回信勉励,并在好友再次科考之时暗中运作,真诚相待如此,可李商隐一入王茂元幕府,二做王家的乘龙快婿,把这么多年的知交之情放在哪里?把父亲的殷殷教导与提携之恩又放在哪里?
令狐绹越想越气,从李商隐答应娶亲那一刻起,他们令狐家与他就恩断义绝了!
【于是,牛党认为他娶了李党的女儿,投奔了李党,就是李党的人;而李党觉得他是牛党中坚令狐楚的弟子,又与令狐绹关系匪浅,自然还是属于牛党。所以李商隐在两个党派都不受待见,里外不是人,这个处境莫名有点苏轼?】
【想到别人调侃说,支持新法的站左边,不支持新法的站右边,中间那位您就是苏轼老师吧!李商隐估计也是个不知道往哪儿站的吧!】
酒楼。
杜牧的嘴角抽了抽,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北宋。
躺着也中枪的苏轼一脸无奈:“楚姑娘这玩笑怎的又开回我的身上了。”
苏辙在一旁抚额,虽然如今并未到那一步,但他觉得这确实是自家兄长会做出来的事。后人促狭是促狭,嘴上却犀利得紧。
其他人也在先前的课文里了解过苏轼的人生经历,此时听到这句纷纷忍俊不禁。
宅院里对上述二人经历都相当清楚的李清照觉得好玩:“这话换到李商隐的身上不就是‘支持牛党的站左边,支持李党的站右边,中间那位您就是李商隐老师吧’吗?楚姑娘说话可真有意思。”
她笑得乐不可支,转又道:“苏轼曾自嘲自己一肚子不合时宜,看来李义山更胜一筹嘛。”
苏轼多少还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合时宜,只是没改,李商隐则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一番俏皮话说得众人好笑,水镜下的当事人却是苦了脸。那边厢的王晏媄抓住丈夫的手,脸色隐隐有些发白:“夫君……”
李商隐面色微沉没有说话,成婚那日,水镜说的情况也曾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但心中仍是放不下那一点情思、鸳盟好合,故而仍是循心而行,决意与眼前人相守,其他的事,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握紧王氏的手,李商隐安抚一笑:“娘子放心,我与你结縭非关党派之利,只为情深难舍,此番或遭诟訾,但我自认问心无愧,老师一家必当明辨是非。”
【婚后的李商隐再次参加授官考试,可惜被除名;第二年,他终于通过考试被授予校书郎的官职,但不久又莫名其妙被调任弘农县尉,任上又受到上司的刁难。本来便被外放出京,和上司又处不好,李商隐很郁闷,几l经辗转还是决定辞官。】
【后来他又经历了母亲去世、岳父去世等一系列的事,牛李党争持续了四十多年,双方此消彼长,你方唱罢我登场,李商隐也在其中浮浮沉沉,他做过京官,也做过地方小官,更多还是辗转于幕府做幕僚,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
楚棠说得简略,可众人还是从中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风尘与沧桑。尤其是最末那句诗,简直是悲愤痛切到了极点。
李宅。
李商隐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他微偻着身体,仰头望着水镜眼眶泛红,亲人去世、志向难伸、半生潦倒、一世落寞,寥寥几l句里,是他不堪的人生。
一旁的王氏早已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哭父亲的辞世,更哭自己的丈夫一生沉浮,满腔才学抱负无处施展。
“夫君,你过得苦啊!”她埋首于他怀中悲不自胜。
王晏媄不是不知事的儿女,楚棠又将这背后关系说得这样清晰,夫君后来遭受的种种变故,俱从那一桩婚事起始。王氏伤心极了,口中的话几l经辗转,终究是没有勇气问出口。
唐朝。
李白低吟着水镜上的诗句,一贯落拓的笑容都收敛几l分。他想到自己如今的经历,想到水镜里讲述的他未来的经历,一生襟抱未曾开的憾恨,又岂止是一个李商隐?
长叹一声,他怅然吟道:“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一旁的杜甫同样愀然,他本以为李商隐会有平顺的人生,原来也不过又是一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