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3页)
这有什么作用……?
这句话浮现在脑中,却没有开口问出。
“使用的方法非常简单。”
松田伊夏从下面握住安室透的手,引着他收拢五指,紧握这尊佛像。
“只有你怀着想要合契者死的想法,才能轻松把它打碎。”
安室透猛得看向他,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握着它的手控制不住一颤。
松田伊夏却固执地、平静地开口道:“然后我就会死。这才是我的诚意。”
一口气堵在胸口,他的声音控制不住提高:“那些人给你用这种东西?!”
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怒意,松田伊夏反倒笑起来:“你会因为这件事生气,是因为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既然你能查出这么多,又看到这么多,应该已经知道术式是什么东西。”
安室透点了点头。
“术式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武器,就像我学弟的式神,用咒术凝聚,就算被破坏咒术师也不会在身体上受到影响。你在幻境里应该看见过我的术式了,那对红色的拟翼。”
金发男人在刹那之间已经知道了少年接下来的话,甚至在某一刻想要对方别再说下去。
但是少年没有半点停顿,第一次这样知无不言,毫无隐瞒:“但是如果我的拟翼被撕裂,我会感觉到疼痛。”
“因为这早已不是术式的范畴。这就是我的一部分,并且不断和我融合。刚进入这个世界,我是以死刑犯的身份,因为我有一半是……”
安室透捏住了他的手腕。
松田伊夏却笑了起来:“是咒灵。而且不知道缘由,不知道解决方式,我会逐渐向怪物靠拢,直到有一天彻底被异化。”
“安室先生,有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你要保护的国家里。是不是捏着他的引爆器,才能轻松一点?”他松开托在对方下方的手。
“我要找你帮忙,当然要拿出最大的诚意。”
“我现在只是个逃犯,当然要准备最好的筹码,让你帮助我这件事变得划算起来。”少年道,“我们都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松田伊夏背对着落地窗,一颗颗解开了自己的衬衣衣扣。
柔软轻盈的绸制衣料落地,只带起轻微的摩擦声。
紫灰色的瞳孔瞬间紧缩。
然后是皮带扣。
那条并不修身的长裤对他的腿型来说太过宽大,在扣子解开那刻,就“啪嗒”一声砸落在地上。
他往前走了一步,跨出地面上堆积的衣物,一步步朝着安室透走去。
两人谁都没有顾上开灯,但是今晚的月光很亮。
给少年身上笼上一层披星戴月的薄纱,照亮他身体的每一寸细节,如此清晰。
那些曲线,那些纹路,那些伤疤。
那些过去,那些未来。
就这样展现在安室透面前,没有更多的遮掩。
“这就是我能拿出的东西。”松田伊夏看着他的眼眸,难得脸上褪去笑意,语气几近认真,“我自己,这条命,这具身体。”
金发男人半响都没说出话来。
“绝对是划算不赔的买卖。谁也不会相信在组织外早有情人的会是公安。只要你像平时一样,表现得更好一点。”
松田伊夏神色坦然。
“你可以好好发挥我这个假情人的作用,去做你一个人难以实现的事情。”
他握住那人的手,让安室透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胸口处,感受下面搏动的心脏。
没有衣服的阻挡,只隔着皮肉。
“你可以把我当做武器,筹码,商品,或者玩具。”
“随意控制、利用、牺牲、使用我。”
“这就是我对你们公安的诚意。”松田伊夏垂下眼睛,“还满意我的价值?”
那双紫灰色的眼睛映着他的面庞。
在夜晚里越来越明亮而压抑,好似冷色的、凝固的岩浆。
安室透轻声反问,咬着重音:“……随意使用?”
他好似深吸着气,拼尽全力才压下情绪。
下一秒,松田伊夏被对方的外套裹住,脚尖腾空,几步便由客厅移至卧室,陷入柔软的被褥中。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向他,伸手卡住了那节修长白皙的脖颈。
他眼里含着无法压抑的暗色。
“……你知不知道‘随意使用’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警察就全然是不会牺牲别人来达成目的的圣人?”
安室透垂下眼睛,一字一句:“如果我不是,你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松田伊夏用手扶住对方压在自己颈上的手腕。
“你以为在这里待了几年的会是什么正常人?你就不担心我早被这种生活磨掉了那些底线,在你身上发泄情绪。”
手倏地收紧:“你不怕我对你施暴?不怕我对你进行性虐待,不怕我对你用各种会伤害大脑和身体的药物,就为了尽兴?”
他咬着牙,逼迫对方和自己对视:“如果真的要完全利用你,利用情人的身份来掩盖自己是卧底,用光你的全部价值。你知道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安室透一寸寸看过对方的身体。
“是把你送出去。”
“在这个地方,情人就像个随便使用丢弃的物件。我会带你一起去见某些需要刺探情报或拉进关系的大人物,把那些肮脏苟且的事情交给你做,把你打包送上别人的床铺。”
“这样才叫完全不竭余力地榨取你的价值。你想从今以后就这样活?你怎么敢说随意使用这种话?”
“松田伊 夏。”
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脸,安室透几近质问,“这条命,这具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就完全不在乎?你就这样糟践自己?”
他口中的那个人只是轻喘着气,凝望着自己。
金发男人声音却哑得吓人:“你到底能从伤害自己这件事上找到什么快感?”
“我真想。”他闭了闭眼睛,手指抵在他的胸口,抚着那片皮肤,压抑至极,“……我真想把你的心肝肺挖出来看看,到底都装了什么东西。”
在手将要收回的那刻,属于少年的,冰冷的手伸来,握住了他的手指。
“……也许我是在赌。”松田伊夏拉过他的手,将自己的脸颊轻轻贴在对方的手侧,“赌你不会,赌你的利用只会停留在伪装成虚情假意的情爱关系上。”
“而且,安室先生。你本来就可以不用管我了。”
他轻轻捏着男人的手指,两人的手腕紧贴着,中间压着那条红绳。
“你的初衷不过是不想让我走上歧途,但从始至终,我都没跨过法律那条线,不是?你早就可以抛却这个教导者的身份。”他轻叹道。
“至于约会对象。从一开始,你是为了帮我,我只是因为这节红绳,想要试探你、利用你。”松田伊夏松开他的手,“本来就没有什么真感情,也可以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