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3/3页)

下一秒,安室透却伸手将他的手腕压在了枕边。

手指向上,变成十指相扣的动作。

他几乎被气笑:“没什么真感情?我三番五次去找你,说这些话,做这些事,难道只因为想教导你,怕你违法犯罪?”

“我早就!”男人轻闭了一下眼睛,情绪略微平缓下来,“早就把你当我的……弟弟。”

“你不明白,我担心的从来不是你想不想杀人,我担心的是你,松田伊夏,是你这个人!”

松田伊夏一愣。

他看着对方的脸,甚至来不及移开视线。

安室透:“你抛开那些身份,义无反顾来这种地方,还说这种话。调查完以后准备怎么办,你难道就只为这一件事活?”

手上一松。

少年忽然用力挣开他的手,然后探头,吻住了他。

双臂环住男人的脖颈。

他的眼眸、他从外套中露出的骨感的肩被光照亮,那些月光落在皮肤上,泛起浅浅的珍珠色,好似洒满星屑。

轻触即分的吻。

松田伊夏看着他的眼睛:“安室透。也许你不叫这个名字,但是现在也无关紧要。我的未来和你没有关系。至少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

“你该想想怎么和我装作情侣继续在组织行动,怎么把这层关系变成有利于自己任务的筹码。该想想怎么在我明天会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留下印记,假装我们有个激烈的夜晚,去把这场漫长戏码的开端做得足够圆满、没有缺漏。”

“我加入这里后,听见过很多关于波本的传闻。”少年弯起眼睛,“最擅长蜂蜜陷阱的情报专家,口蜜腹剑城府深沉的神秘主义者。你可不能像今晚一样,露出这么多弱点和破绽。 ”

他用目光描绘对方的眉眼。

那些组织里铺天盖地、各种各样的传闻,都描绘不出男人真正模样的万分之一。描绘不出这样一双眼眸。

“你本来该比我更清楚,一切都为了自己,或者一切都为了你所代表的公安的利益。所以……”

松田伊夏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所以忘掉吧。忘掉我的身份,或者年龄,忘掉你是怎么看待我。至少在外面,这场戏要演下去,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

如果不想流露出真的感情,就把脸捂住。

如果不敢吻我,就在接吻前把眼睛闭上吧。

他笑起来:“现在,波本。吻我吧。”

“把这个吻当做一场交易,当做一次逢场作戏。你该习惯,因为以后我们还要演很多很多场戏,你要在很多地方亲吻我。别流露出真情。”

安室透好似在叹气。

但下一秒,凶猛的吻落了下来。

他搂住自己身下那人的腰,更用力地将他揉进自己怀中。

没有上一次那般激烈。

却更加深久而缠绵。

松田伊夏从喉咙里挤出呜咽,他搂着对方的脖子,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被生理性泪水掩盖,润湿了眼眸。

一个为了明天,乃至之后的作秀而不得不进行的吻。

冠冕堂皇的原因,虚情假意的借口。谁都不知道对方在遮挡下,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在他以为自己快在吻中溺亡时,安室透松开他的嘴唇,去吻那双半阖的眼睛。

隔着一层皮肤,男人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珠在眼皮下不安的转动,睫毛扫过自己下唇。

轻微的痒意。

他吻对方的嘴角,鼻尖上那颗小痣,然后搂着他的脖子,揉着黑卷的发丝,将那些凌乱而柔软的发丝理到一旁,去咬他的耳后那方皮肤。

曾经那里有人留下过痕迹,现在早已消失不见,然后又被新的、来源明确的覆盖。

之后是脖颈,肩膀。

所有明天穿上衣服后会露在外面的皮肤。

然后安室透终于抬起头,停下了动作。

他微直起身体,想去看松田伊夏的眼睛,却被对方当做又一次索取。

少年下意识蜷缩,伸手去拦,却被捏住了手腕。

手心贴上安室透的侧脸。

侧头,金发男人在他手心留下一个微不可觉的吻。

安室透率先移开视线,道:“好了,已经够以假乱真了。”

松田伊夏的睫毛轻轻颤动。

他没说话,沉默地消化着尚未退却的余韵。

男人却在此时道:“……我想看你的翅膀。”

“那不是翅膀。”少年顿了顿,“只是拟翼,羽毛比刀片还锋利,没翅膀那么好看。它是武器。”

他用手指轻按着后腰那片皮肤:“我想看看,它是你的一部分。”

“……”

松田伊夏转过身去,趴在床铺上。后腰位置的衣服被掀起。

那对拟翼安静地从腰后展开,不需要祓除咒灵,也不需要斩杀敌人。

从未在柔软的床铺上伸出,它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伸展。

只能僵在半空。

安室透戴上了手套。

他伸手摸上那片被松田伊夏称为刀刃的“羽毛”,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摸过。

温柔的。

那对拟翼完好无损。之前在战斗中受过的伤全都恢复如初。

他一一检查、看过。然后用指腹小心翼翼揉开那些“羽毛”的根部,去抚摸下方最脆弱敏感的表面。

松田伊夏的身体骤然僵硬。

他低低吸了口气,转头看向对方,湿着眼睛,一个调侃的笑容还没有酝酿到位。

安室透却率先看了过来。

月光照在他的发丝上,勾勒出银色的丝线。如画笔细细描绘他的眉眼,他下垂的眼角,高挺的鼻梁,成熟的轮廓。画卷一样温柔。

他垂眸,眼里没有方才的恼怒、压抑、没有不知真假的意乱情迷。

紫灰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如此像夜晚的大海。但是第一次,那片远海打来的浪花并不汹涌。

海面平静,只沉着寂静的、无声的疼惜。

他问,声音很轻:“疼?”

几秒的、缄默不言的对视。

少年忽然别过头,用手臂挡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