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血染的荆棘冠(第3/5页)

比如刚才那个。

那是他今晚拜访的第三位【塔】的相关人员,前两位的反应比较激烈,一个吓到在家里自杀,另一个是前雇佣兵,有两下子,跟黑泽阵搏斗了那么几分钟,最后黑泽阵也没有收住手,直接把人打到昏迷……当然也就没办法问什么情报,直接送医院抢救去了。

至于这第三位,是个十足的胆小鬼,住的是没有登记身份的民宿,还请了一堆保镖来保护自己,可惜没什么用处。毕竟对黑泽阵而言,越是“专业”的人,对付起来就越容易。

就在他回忆今晚的时候,伏特加忽然喊了他一声:“大哥。”

“嗯?”

“难道你不就是去砸场子的吗?”在绿灯亮起之前,伏特加转过头,问出了他到刚才为止都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开你的车。”

“好的大哥。”

深夜,一辆已经非常少见的古董车无比安静地往酒店的方向驶去。

……

所谓的“谈判”时间是下午,而赤井务武抵达夏威夷的瞬间是正午十二点钟。黑泽阵用“万一我有空去接你”的敷衍理由要到了赤井务武的具体航班,但完全没有去接人的想法,甚至没带手机出门。

当然,赤井务武也不需要他去接,甚至让他别出门,就差再说一遍不要乱跑了。

但黑泽阵会听话?

哼。

他回到酒店,简单地洗了个澡,将身上的血迹擦去,又叫了贝尔摩德跟他逛街,花了两个小时挑衣服,搞得贝尔摩德都有点迷惑。

不过贝尔摩德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就伸了个懒腰,从柔软的被子里钻出来,陪他买衣服。

从贝尔摩德的角度看,他们是要去买下周宴会时穿的衣服,现在定做当然来得及——而且贝尔摩德早就找人准备了,但Gin要跟她一起逛街,难道她会拒绝吗?

不可能的,那可是邀请他吃个午饭都要“花大价钱”才可能同意的Gin啊。

贝尔摩德心情愉快地陪黑泽阵在夏威夷群岛逛来逛去,从上午到中午,逛遍了她喜欢的地方,还顺便为黑泽阵买了少年体型的衣服。虽然Gin的神情依旧冷淡,但贝尔摩德觉得他是很开心的。

就是她完全没想过黑泽阵就是要买“现在”穿的衣服,而且他自己懒得挑,叫贝尔摩德来只是因为缺个全自动挑衣服机,甚至是掌握现如今最新流行时尚的那种。

海边。海风轻拂。

“下午就不能陪你逛了,”戴着茶色墨镜的贝尔摩德端起冷饮,笑盈盈地对桌子另一侧的黑泽阵说,“老师邀请我——邀请大明星克丽丝·温亚德去参与他的魔术表演,我要给他个面子才行。”

虽然说是捧场,但以黑羽盗一在魔术界的地位来说,谁沾谁的光都还不一定。

她对面的黑泽阵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银发少年坐在海风里的遮阳伞下,就像一片在日光下卷起的浪花,好像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七月的海风拂过他的长发,几缕银发飘起来,看起来轻盈又柔软。

他在看海。

在看远方的、无人踏足的、波光粼粼如同一片反光雪色的海面。

“不过,”漂亮的金发女人凑了过来,“只要你舍不得,我马上就推掉老师的邀请,陪你继续——”

“贝尔摩德。”

黑泽阵的语气里带着警告的意味,他知道,只要他没有立刻反对,这个麻烦的女人马上就会添油加醋地说他缠着自己要逛街,然后洋洋得意地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

他看到贝尔摩德趴在桌子上,做出像撒娇又像叹气的动作,就不满地啧了一声,说:“也不准告诉任何人。”

到底对你的真实年龄有没有自觉,贝尔摩德。

很显然,贝尔摩德从不觉得自己算是老女人,她甚至拖长了声调,对黑泽阵说:“真过分啊,Gin。”

黑泽阵已经不想理她了。

他没带手机,就看了一眼太阳的方位确定时间,也差不多到十一点半了。他站起来往离开沙滩的方向走,最后说了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所以——”贝尔摩德看他的背影,换了个语气,“你是要去做什么‘大事’吧?不带上我吗?”

没事的话,Gin怎么可能来找她?

贝尔摩德很清楚,琴酒平时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出现在人多的地方,而且特别不喜欢跟她走在一起。特别是最后一点,她很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今天琴酒这么反常的表现……要不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忽然冲出来一群人抓她,她都以为这是琴酒给她准备的“最后的晚餐”了。

既然不是她的事,那就是琴酒自己的事,所以琴酒特地找她,扔下那——么多小孩来跟她逛街,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不用。”

银发少年脚步顿了顿,就继续往远处走去。

海风送来了他最后的话,语调压得很低,就像他身为成年人时期的声音:“你不添乱就是帮大忙了。”

贝尔摩德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什么嘛,Gin这家伙,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说“我要去危险的地方,不想带你一起”吗?

活该你被小孩讨厌!

……

下午两点钟。

夏威夷群岛-檀香山,一座海边别墅。

沉闷而压抑的气氛弥漫在整座别墅里,装饰奢华的大厅和造价昂贵的装饰都无人在意,对来到这里的大多数人来说金钱只不过是个可以随意修改的数字,摆在柜子上的古董也只是有那么一丁点价值的玩物。

十数人正在这座别墅里会面,大多是某个大人物的代理人——虽然亲自前来会显得更有诚意,但很显然,怕死在他们的心里占据了上风。要知道,那家的人有问题的不只是“琴酒”,【A】自己在出现的时候,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不然如何能接过上代的权柄与威势?

他们原本可没打算跟【A】作对。他们可以针对任何一个组织、团体,甚至国家,但唯独不会跟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对弈。

下棋?

【A】怎么会跟你下棋呢,他甚至不屑于把你的棋盘掀了,他会先剁掉你的手、剖开你的胸膛,再把黑白棋子尽数填进你的心脏,棋盘用来做成墓碑,讲究一个物尽其用。

没人想跟这种人打交道,重申,他们一开始根本没打算跟【A】成为对手,哪怕这里面有不少人拥有着比那个人更为庞大的势力。

“【A】不是说已经不要他了吗?谁能想到这种事啊。”

有人往酒杯里倒着葡萄酒,在一片寂静的大厅里打破了沉默。这是个年轻人,显然是“代表”其他人来的,他端起酒杯,往后看去,看向那一片深黑的帷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