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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六佬介绍道:“这是你嫂子!”
“啥,嫂子?”小五啧啧地赞叹道,“哥,我是在做梦吗?”
“傻小子……”张六佬看了卢玉莲一眼,“大白天的,做什么梦。”
“嫂子好!”小五立即亲热地叫了起来,倒弄得卢玉莲面色绯红。
“小五,我有个想法,现在茶庄正是用人的时候,你反正也是一个人,不如干脆过来帮我吧。”
小五激动地说:“哥,小五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求之不得呀。”
“玉莲,小五是我从小玩大的兄弟,以后茶庄又多了个好帮手。”张六佬兴奋地说。卢玉莲笑着说:“那你们先聊着,我去让厨房做几个小菜,你们兄弟这么多年没见,待会儿边吃边聊。”
“不麻烦嫂子了,我们刚吃过!”小五说。卢玉莲道:“不急,先聊着,饿了再吃!”
“哥,你可真有福气。”卢玉莲转身离去后,小五看着她的背影赞叹道。张六佬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身边如果多几个像你一样知根知底的人,那我心里就更踏实了。”
“哥,虽然我是个粗人,但你放心,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不含糊。”小五拍着胸膛说,“不过我很好奇,这短短的几年不见,你是怎么就成了茶庄的老板了?”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说给你听。”张六佬考虑到小五的优势,打算让他去五里坪负责收购茶叶。小五非常爽快地应了下来,即日起便走马上任。
夜色降临后,鹤峰的大街上还算热闹,明亮的灯火把大街照得亮如白昼,两边做夜间生意的门店前也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陈十三只身一人出现在“快活林”,这儿可是男人最喜欢去的地方,他之前每次到鹤峰,都会到此找姑娘,这一来二往便有了相熟的,所以一进门便直奔二楼其中一个房间而去。
“十三爷!”开门的姑娘见到他时,脸上满是惊喜之色,随即关上门,二人紧紧抱在一起,然后双双滚落到床上。
“杏花,想我了没?”陈十三靠在床头,搂着女子问。
杏花趴在陈十三胸脯上,双眼微闭,满足地说:“你个死鬼,啥时候来鹤峰的?”
“有些日子了,但是一直忙,今儿一有空不就来看你了?”陈十三讪讪地说,“小心肝,可想死十三爷了。”
杏花又问:“那这次来又待几天,打算什么时候走?”
“你猜?”他故意卖关子。她撇嘴道:“我哪知道,反正你就像个鬼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管得住你呀。”
“有个好消息,想听吗?”
“你能有什么好事儿,不就是又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陈十三笑嘻嘻地说:“你就这么看我?我可实话告诉你,在十三爷心里,就只有杏花姑娘一个。”
杏花一乐,把他搂得更紧。
“以前每次来,没过几天就又要走,可是这一次,我十三爷再也不走了,一辈子都不走了。”陈十三铿锵有力地说。杏花一愣,抬头看着他问:“怎么就不走了?”
“别问这么多,反正以后都不走了,以后就在鹤峰生根发芽,鹤峰城就是我的家。”陈十三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把她压在了身下。
陈十三今晚留了下来,睡得很死,可突然被一声尖利的枪声惊醒,吓得差点从床上滚到地上。杏花也醒了,瞪着眼睛问:“什么声音?”
陈十三不敢确定是否是枪声,但人已起身,慢慢走向门口,突然就听见外面炸开了锅,惊叫声此起彼伏。他知道出事了,而且事情不小,正待开门瞅个究竟,可凑巧的是门刚好被人从外面踢开,门框撞在他的额头,他整个人腾空跃起,又重重地撞在桌上,桌子碎裂,轰然散了一地。
一男子转身关上门,满脸惊恐,手上的枪指向陈十三。陈十三坐在地上,不敢造次。
杏花裹着被子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别出声,老实点,不然我不客气了。”男子侧耳,听见外面人声鼎沸,脸上的杀气更重,指着陈十三说,“我不想杀人,乖乖地待着别动。”
陈十三忙点头,真后悔没带枪出门。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想要活命就放下枪走出来。”门外带队的是鹤峰县警察局队长褚兆林,他躲在一群警察身后,而正在被追捕的人是他们盯了很久的所谓“乱党”。
“队长,那小子会不会跳后窗跑了?”一手下问褚兆林。褚兆林冷笑道:“尽管跳吧,只要他敢。”
男子眼里闪过一道慌乱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枪口指着陈十三,沉声问:“有没有别的出口?”
很显然,这里是二楼,想要逃走,唯有跳下去。
陈十三知道窗户后面便是流经县城的溇水河,大半夜的跳下去,非死即伤。但他没吱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男子。此时,男子走近窗口,看到外面漆黑一片,正要爬上窗户,杏花突然喊道:“下面是河。”
男子顿了顿,冲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纵身跃下,继而传来落水的声响。
陈十三见状,慌忙起身冲向门口,嘴里喊道:“跳河了!”当他打开门,看见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时,忙摆手道:“不是我,是逃犯跳河了。”
警员们冲进屋子,发现窗户大开,但还是四处搜寻了一番。
“他妈的,不摔死你也得淹死你!”褚兆林骂骂咧咧地走上前去看了河面一眼——其实他对周围的地势了如指掌——又转身盯着陈十三看了半晌,道,“没事儿了,你们继续。兄弟们,撤!”
陈十三虽然没有被刚才发生的事情吓到,不过想起那人看他的眼神,顿时只想赶紧逃离。
杏花起身走到窗口,盯着河面,久久没回过神。
吴天泽身上的伤都是表面伤,没伤筋动骨,所以躺了两日便已基本康复,他一下床便求着张六佬给他安排事儿做。
张六佬正在忙活,见他从屋里出来,而且看上去一点事儿都没了的样子,忙问:“你怎么就下地了?”
“六爷,我都没事了,您给安排事儿做吧。”吴天泽的精神也好转了许多。
张六佬的目光从杆秤上收回,说:“想做事儿好啊,找老张吧,他会给你安排。”
吴天泽一听这话,脸上虽然有点挂不住,但仍然涎着脸应道:“好,好……”
“天泽,有件事儿想问问你。”张六佬又说,“你进茶庄多久了?”
吴天泽想了想说:“很久了,扳手指一算,差不多该有十多年了吧。”
“这么久了!”张六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吃惊。吴天泽追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儿,随便问问。”张六佬说,又叹息道,“可惜啊,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