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第2/3页)

谁能想到呢?倒在地上的教主又重新站起来了。

还施展了他的神力,带着所有赤月教忠心教众们夜间神行千里。

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从禹杭到了中原的一处深山中。

朝廷大军被他们甩得远远的,他们可以在这里继续发展信众。

教主还说,禹杭那片地因为有龙气助阵,大梁气数未尽,龙气未散,皇帝派了他的一个儿子来,才叫大梁军队这么快进了城门。他已经将禹杭的龙气吸了个干净,可以换一处地继续大业。

斗宿理了理衣领,昂首阔步走上去。

姜遗光一直等到了天黑。

他知道白冠文的新住处在哪儿,他也根据那些人的行踪看清了一部分山下的路。

白日吃了两个鸟蛋,不算太饿。姜遗光趁天黑悄悄摸下树,确定柴房里无人后,翻窗进去开始找白冠文撕碎的信。

白冠文既然不想让人看见,肯定会藏隐蔽了,他没机会靠近火,最好的办法是撕碎藏在身上找时机扔河里,可他今天也没有靠近那条河。意味着他出来时很可能没有放在身上。

姜遗光飞快找,很快让他找到了不少碎纸团,再摸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重新离开。

那个叫二狗的山匪不服气,今晚在白冠文房间里睡下,他不能再去,干脆去厨房找了点东西吃,又趁天黑去河边喝水,洗干净头脸。

山下守卫森严,因而山上的守卫反而要少些,夜里大家都熄灯睡了,更觉黑暗。姜遗光坐在河边,一点点把纸团打开、铺平,拼凑完整,就着微弱的月光看起来。

这是封很奇怪的信,写了好几页。

第一页写道:“不会有错,你我都发现了古怪,是她,她要我们死。我不会害你,相信我,看到这封信后快点跑,不要停在原地,等她找到你就麻烦了,你一定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

第二页。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我能给你寄信吗?这不是她对我手下留情,是我终于找到了个法子,是他救我。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这时候觉得我疯了,十几天前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没疯,我告诉你,她要你的命,她一直在看着你。白冠文,你且看看门看看窗,那些缝隙里都是她的眼睛!”

第三页、第四页依旧是在劝他逃跑。

他又把信封也拼出来了,正面拼过后,发觉无字,翻过去再拼了一遍,这回让他在封口出发现一行极微小的日期。

六月廿四。

六月廿四?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镜外过去了一个多月?

姜遗光还不知这封信上的时间是十几天后,他难得微微皱起眉来。

大多数镜中死劫在镜外不会太久,有时不过两三天,短些的也就一晚上。这回怎么会要一个多月?

还有,这信主人是谁?

他为什么提醒白冠文有人要杀他?

那个“她”,又是谁?

姜遗光记下内容,把碎纸重新揉成团,丢进河里顺水冲走了。

他在心中做了决定。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黎恪那边再怎么着急也赶不过去,不如先把白冠文这头的事处理了。再不济,也要从他口里听到贺韫的消息。

南夫子在那本书里没有写太多事,只记录了一些看似琐碎的内容。

据南夫子所说,白冠文多年前因一本《白氏心学》冠绝天下,闻名于世,那心学讲究道法自然,崇尚天人合一,人行事要合乎天地道理,不必恪守陈规等。贺韫便是对此道格外推崇。

里面还说,白冠文好棋,不论围棋象棋还是用于玩乐的双陆都格外嗜好。

棋……

姜遗光想起了自己经历过的第一场死劫。

传闻中被剜去眼睛的贺韫。

和那禁锢着人的考场、棋盘。

贺韫的案子,会和白冠文有关吗?

他在河边又坐了一会儿,沿河边上下走,发觉往上或往下一段河水都有关卡,无法让人游过去,这才作罢。

想到要离开,姜遗光脑海里有无数念头转动,托善城的福,他首先想到了放火下毒,再一想,做起来颇有些麻烦。

他没有带毒药,也不会制毒,即便有毒药,也难以毒倒山上这么多人。

放火的话,还需再等等。

天蒙蒙亮时,姜遗光才重新爬回树上,这回他换了棵树,同样高大、茂密,树上还有好几个鸟窝。

谁也没料到寨子里突然多了个人。

白冠文第二天就不得不走马上任了,坐在寨子里新办的学堂上方,下面是十几个书都没拿过的小娃儿,连名字都不认得。

再一看,自己手里拿着土匪们给他抢来的书——《周易》,不免头疼。

这让他怎么教?

小娃儿们估计回去都被教过,没有敢捣乱的,拖拖拉拉站起身问好了,吸着鼻涕坐下。有几个话都说不利索的,没多久就开始在底下偷偷吃果子。还有些瞪着眼看老人,准备学他说的话,好回去说给家里人听。

只有一个看着聪明些,长得也白净乖巧,坐在最前面,认真道:“请先生教我认字。”

白冠文对土匪再深恶痛绝,也不会把气撒在孩子们身上。

当今陛下圣明,轻徭役,减农赋,哪里就活不下去了要落草为寇呢?

这帮土匪放着土地不耕种,就是有负皇恩。打家劫舍,杀人放火,那更是有违天和。他要是能在这几日把山寨里的小孩儿们思想扭转过来,也算是功德一件。

白冠文就从那个认真的孩子教起,先教他握笔,一笔一画写自己名字,又让所有人跟着念礼义廉耻等。

不远处,一棵大树上,一个少年藏在茂密绿叶中。

他能看见白冠文带着一个小孩写字,又带着其他人念书的情形。

扭头往其他方向看。

被称为斗宿将军的人和另一个头目模样的人站在一块儿说话。

二狗守在学堂前,盯紧了来往的人,又时不时趴窗户上往里看。

山上还有菜地,种了菜,妇人们从菜地摘菜后,又去草地里拔些野菜,准备生火做饭。

能离开的只有男人,他们和守关卡的那些人都混了个脸熟,做饭的妇人、老人们则不能走。或者说,他们只需要做饭洗衣,做衣服种地,要什么让其他人带,也不必走。

不一会儿,又有脏衣裳装车里送来了,一道送来的还有些米面。

十几个男人,一人一辆板车拉来的,上面好几个装得满满的竹筐。

姜遗光看一眼那筐,比划一下自己,感觉刚好能塞进去。

只是,那些人还要掀盖子检查,他躲在里面难免被发现。

又到了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