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略方针 大错特错(第5/5页)

关于上列甲、乙、丙三案之採取:甲、乙两案是有利之案,蒋不採用,偏要採用不利之丙案,其情形如下:

依当时军队调动情况,即可知蒋是要採用丙案的:在民国三十七年九月十四日,华中共军开始进攻济南王耀武部时,在徐州附近及陇海路东段各部队没有行动,迄至是月廿四日济南失陷,徐州附近国军依然没有行动,至十一月十日,始令刘汝明部从商邱开蚌埠,黄伯韬部从海州、新安镇调徐州,碾庄之李弥部调徐州,邱清泉部集中徐州以西地区,孙元良部从皖北蒙城调往徐州,李延年部调蚌埠,黄维部从豫南东移,準备参加徐州会战,可见蒋要在徐州附近与敌决战。至于蒋为什么要採用徐州决战之案?照吾人推测,其原因可能如下:

(1)蒋个性特强,狃于以前之威势,自信太过,轻视中共,认为我还有很多的军队,可以在徐州附近击败敌人,不必放弃徐州。

(2)蒋爱面子,认为放弃徐州即为放弃中原,即为对敌示弱。

(3)蒋并没有深入研究,也没有人彻底向他分析利害,他没有想到甲、乙两案之利,许多部下将领多年以来都是唯命是从,不敢多言,也没有机会陈述研讨。作战次长刘斐是卧底之共谍,唯恐国军不败,因此顺水推舟,让蒋失败。即使众将领知道徐州决战不利,亦不会直说,甲、乙两案有利,他们更不会提出。

(二)徐蚌会战前国军部署调遣迟延之错误:

在一九四八年九月十四日共军开始进攻济南王耀武部时,南京对山东、苏北方面军队没有调动处置,十月二十四日济南失陷,南京仍无处置,此时苏北方面陇海铁路东自海州西至商邱一带之国军一字长蛇似的摆着,徐州以北贾汪附近有第三绥靖区之冯治安部。一直拖到十一月初旬,南京仍无指示,命各军集中徐州附近。兵力分散,是兵家之大忌。本来作战业务,係军事机密,非主管者,不得置喙。当时我任参谋总长办公室副主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对国军上述情形,大致了解,认为苏北如此情形,非常危险,乃于十一月四日向顾参谋长提出意见,请他促作战主管从速处理,顾处长随即以电话问刘斐,刘说要问总统,顾即赴总统官邸,请示总统。蒋总统乃命顾总长即往徐州召集各将领斟酌决定,于是顾总长于十一月五日前往徐州,随嘱国防部第三厅(作战厅)厅长郭汝瑰、联勤总部参谋长吴光朝前往参加,并嘱我随行。

徐州军事会议时,郭汝瑰提出国防部第三厅的腹案,国军退守淮河;但各将领认为敌人已集中鲁南,现在调动大军去守淮河太迟了,不如就现地与敌决战,于是採用此案,总司令刘峙遂命令各兵团集中徐州附近,準备决战,但为时已迟矣(拖延不建议处置,判断是刘斐等故意破坏)。

此次会议时,第三绥靖区司令官冯治安未参加,而由副司令官张克侠代表参加,张克侠是一个共谍,他来参加会议,当然对国军部署细节很清楚,他回去当然会告知共方,共方遂命张克侠率部叛变,同时,共军发动攻击陇海路东段沿线国军。

关于陇海路东段部队迟迟移动,迟了月余之久,始向徐州附近集中,作战指挥机构推说是徐州方面之总司令人选蒋总统指派太迟。最初蒋指派苏北方面总司令人选时,要参谋总长顾祝同兼任,顾向蒋说,参谋总长本身事务纷繁,事情太多,不能兼任;旋蒋又要蒋鼎文担任,蒋考虑几天后,不肯担任;最后乃派刘峙担任,如此推来推去,耽误了时间,所以延误了该方面的大军移动。此种说法,不能成为延误部队调动作战的理由,因为统帅部对于作战有什么决定,仍可直接命令徐州的副总司令杜聿明转饬遵办,一面逕令各兵团遵办。同时统帅部作战指挥机构如果认为陇海路东段部队分散一字长蛇似的为不妥,作战机构就应向总统陈述,先行调动部队,不必等待总司令人选决定后,再移动部队。这是刘斐耍花样捣鬼,对总统不提部队分散的危险,对国防部作战机构的幕僚推说总统迟迟不决定徐州总司令人选,他上下其手,拖延时间,拖到共军已经準备攻击部署完成,张克侠等阴谋诡计策划完成,让共军发动全面攻击,使国军措手不及,只有招架之功,陷于最不利的局面。

(本文摘自曾振所着《蒋介石总统在中国大陆成败纪实》,1993年出版)

注释

[注1]林蔚(1889-1955),浙江黄岩县人。毕业于北京陆军大学四期与日本陆军大学。回国后任浙军第一师参谋长、国民革命军十七军参谋长、参谋本部第二厅厅长、军委会铨叙厅厅长、军委会桂林行营参谋长、委员长侍从室第一处主任、军令部次长、军委会驻滇参谋团团长、军统局局长、军政部政务次长、国防部第一次长、代理参谋总长、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总统府战略顾问、国策顾问等,晋陆军二级上将。

[注2]曾振(1908-),湖南平江人,黄埔六期步前三大队,后入陆大第十期(与候腾、盛文、伍培英、张克侠、何基沣、魏汝霖、甘丽初、罗机等同期),历任独立第卅三旅旅长、第一九二师师长、整编一九二旅旅长、徐州陆军总部副参谋长、参谋总长办公室副主任,1949年陈明仁投共后,代理71军军长南撤,旋赴台,入陆军参谋大学将官班第五期。七十年代移居美国。

[注3]冯玉祥原係吴佩孚部下的健将,率数万部队驻在北平之南苑附近,纪律甚佳;当时共党想拉拢冯玉祥加入共党,适冯前妻已死,正待续弦,此时有人介绍北京女师大学生李德荃予冯为继室,李德荃是共产党,这是共党的美人计。以后,苏俄顾问鲍罗廷在广州时,诡称返俄,实秘密自天津化装潜往张家口,劝冯访俄,加入共党,冯遂有访俄之行。迨后冯自俄国回国抵绥远时,忽宣布称:「⋯中山主义,驱我回来。⋯⋯」旋统率所部全军加入国民党,部队经宁夏、甘肃、西安,出潼关,进驻郑州,与革命军会师;不久,国民党宁、汉分裂时,宁、汉两方面都争取冯玉祥,冯此时的实力大增,兵力十余万位于河南,从甯则宁兴,从汉则汉盛,有举足轻重之势,当冯进抵郑州时,武汉左倾的政府全体重要高级官员及鲍罗廷由汪兆铭率领前往郑州移樽就教,极力拉拢冯玉祥从汉;迨冯进抵开封时,南京反共的政府全体重要高级官员由蒋率领前往徐州,邀冯往徐州举行会议,并示欢迎拉拢之意;可是冯对宁、汉两方面都不从,立于超然的地位。迨后,共党在两湖暴动,武汉唐生智的部下将领也反共,这时,冯玉祥突然宣布从宁,反对武汉政府,将武汉政府派往冯部的政工人员一律遣回,武汉的被共党操纵之政府大为失势,遂告瓦解,共党恨之刺骨。俄共头目布哈林于一九二七年七月初指示中共云:「冯玉祥已走向反革命集团,我们必须对他展开残酷的斗争。⋯⋯」在民国卅八年,大陆沦陷后冯玉祥赴美,后携妻及女经欧洲又往俄国,乘轮取道黑海敖德萨,俄共设计将冯玉祥烧死在船上,对外宣称冯在船上看电影发生火灾,冯及女焚毙。李德荃未焚毙,事后记者向李德荃询问其故,李支吾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