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8/8页)

母亲不说话。

姐夫前脚走出去,母亲走进房间,把水果罐头和点心提出来交给我。“去,给他送去,不要收他的礼物。”我迟疑着,“拿着去啊,顿浑(犹豫)什么?”

我接过礼物,走了出去,碰见父亲送姐夫回来,我指了指水果罐头。父亲说:“拿回去,人家既然拿来了,别对人家不礼貌。”

母亲看我提回来,来气了。“你这孩听见没有?怎么又提回来了?”

“我让他提回来的,人家既然拿来了,再让人家拿走,多不好。”父亲说。“他一次次来,都提着些东西,你老收人家的,这合适吗?”母亲说。

“怎么不合适?我说啊,孩子的事情,你能不能少管,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父亲说。

“我的孩子,我怎么不管,我不也是为孩子担心吗?”母亲说。

“娘,反正我是看中他了。我过一段时间想和他定亲。”姐姐插话说。

“你敢!我管不了你了。我从小把你拉扯大,你就这样不听话啊!”母亲一屁股蹲在地上哭起来,“我命好苦啊,你爷死得那么早,好不容易把你们拉扯大,你们翅膀都硬了,就不听话了。”

“你看你看,你让人家听见多不好,又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孩子自己看中的,以后有什么问题,她又不怨咱,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父亲禁不住向母亲火起来。

“不是你生的,你当然不心疼了?”母亲又向父亲攻击起来。“我怎么……”父亲气得说不出话来。

母亲这样一闹,姐姐也跟着哭起来,“娘,别哭了,不是不听话,可我就是看中了他,别人我看不中,你让我怎么和一个自己看不中的过日子?”姐姐越想越冤。

母亲嘤嘤哭着,“你自己想好,有一天难看,别怨我们。”

[1]一种由石头、土块等垒成的阎王、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小鬼等组成的游戏,人员的构成比预设位置多一个,所有人在一定距离站定,由一人扔石头打阎王爷那个座位,只要击中,所有人必须迅速跑去占座,不同的座位享有不同的权利,阎王爷权利最大,剩下最后一个抢不到位置的只能由抢到阎王座的那个人发落。[2]用高粱头上的杆穿成放在锅里热饭蒸馒头用的东西。[3]毛白杨树上开的花,毛茸茸的像长长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