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5页)

刘保国嘴一撇:“你懂什么呀?你破过几件案子?焦处长去要钱,宁全福肯定不愿意给,焦处长又一个心思要,你一句,我一句,说急眼了就抄家伙了。”

莫小苹不甘示弱:“焦处长是黏液质,他的忍耐力很好,他不太可能一怒之下杀了宁全福。”

刘保国说:“你别给我整什么‘黏液’不‘黏液’的,我不懂!”

齐大庸说:“就算焦处长怒了,还有宁全福呢!考虑自己的前途,宁全福不敢不把钱还给焦处长。既然宁全福把钱给了焦处长,他有什么必要杀宁全福呢?”

刘保国说:“那,现场焦处长的指纹又怎么解释?”

齐大庸说:“我认为焦处长的交代可信,是他在案发前去向宁全福要钱留下的。”

刘保国还要争辩,被副局长阻止了。

副局长说:“好了!别争了!焦处长的嫌疑不能解除。但是,咱们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焦处长继续审讯着,侦查范围还得扩大。齐大庸,你上次好像说起你的什么直觉,你再说说!”

“我不能再说了!再说就更唯心主义了!”齐大庸瞥了一眼刘保国。

“我对事不对人,哥们儿你还记仇了!”刘保国嬉皮笑脸地说。

副局长说:“破案嘛,就是不拘一格,可以异想天开,甚至胡思乱想也行,什么唯心不唯心的。齐大庸,你上次说,宁全福的家人可疑?我一直想听你的依据。”

莫小苹屏气细听。

莫小苹很想与师傅探讨宁全福被害案,了解师傅的看法。但由于忙着测谎,也由于她暗中牵挂着宁远,一直没机会得知师傅的真实想法。

“没有什么依据,是多年当刑警的思维定式。一个人被杀,首先应该想到他最亲近的人,特别是配偶。”齐大庸说。

副局长点头:“有道理,前段时间咱们一直在查外围,忽略了宁全福的家里人。我看,有必要重点调查死者家人,也许能发现新线索。”

莫小苹的心一沉,重点调查死者家人,意味着宁远可能相对失去自由,而他现在还在医院陪护马尾长发呢。

莫小苹发现手机有短信来,是宁远来的,“小苹,我太高兴了,马尾长发终于醒过来了,他睁开眼睛了!”

莫小苹一阵喜悦,马尾长发苏醒了!天公眷顾宁远!宁远的苦心没白费!

可是,转瞬,莫小苹的欣喜就被焦虑替代了。

刘保国说:“我看可以给屈丽茹测谎,宁远也可以测。”

齐大庸说:“我不同意!调查他们可以,给他们测谎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莫小苹脱口说,“没有明显迹象表明屈丽茹杀夫。给宁远测谎条件不成熟,他了解现场,不好出测谎题,效果不会太好的。”

副局长考虑了一下说:“征求一下屈丽茹和宁远的意见,如果他们愿意呢,就给他们测谎,不愿意,也别勉强,怎么样齐大庸?”

不容齐大庸说话,副局长接着说:“就这样吧!也许能有点儿收获。宁静不够法定年龄,采取谈话方式。刘保国,你带人直接接触宁静。齐大庸和莫小苹准备给屈丽茹和宁远测谎!”

莫小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宁远,怎么可以被测谎?

2

宁远被侦查员从医院带了回来。

侦查员毫无表情地对宁远说:“今后,你只能和你的妈妈、妹妹待在招待所里,不能随意外出!”

宁远不反对调查自己和妈妈,也同意接受测谎。这样莫小苹多少感到宽心。

但是,屈丽茹听说警察要单独和女儿宁静谈话,立即向刘保国提出请求,不要单独访问女儿,因为女儿的情绪一直没恢复正常,最好由自己陪着。

刘保国说:“你不提,我们也会那么做的,按照《未成年人保护法》和我们的办案规定,我们和宁静谈话一定要让监护人在场。”

坐在妈妈身边的宁静很恐慌,两只眼球骨碌碌地乱转,一会儿看看刘保国,一会儿又看看妈妈。回答刘保国的问题时,不是所答非所问,就是含含糊糊的,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屈丽茹小声对刘保国说:“这孩子受了惊吓,精神总也不能集中。”

刘保国对宁静的访问一无所获,这让齐大庸和莫小苹的压力更大了。

测谎室就设在宁远他们住的宾馆里。一间空屋子,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一个监视探头隐藏在墙上,隔壁坐着副局长和刘保国等,收看测谎实况。

齐大庸和莫小苹准备好后,屈丽茹进来了。

由于和宁远的关系,莫小苹自然对屈丽茹有种特别的感觉,她努力驱赶着这种特别的感觉,告诫自己要像对待陌路人一样对待屈丽茹。

测谎之前,刘保国他们已经反复和屈丽茹谈话,希望她能提供什么可供参考的东西。但结果令刘保国很失望,屈丽茹什么也没提供。

当过教师的屈丽茹说话很严谨,很有分寸,她说,丈夫的事业在塔基队,咱们国家的足球这些年发展不怎么健康,塔基队和别的足球俱乐部一样,各种矛盾很多,也很深。由于自己身体不好,也因为对足球不感兴趣,所以,对于丈夫的事业也不大关心,了解的情况甚至还没有外人多。

测谎前,齐大庸也和莫小苹充分分析了屈丽茹这个人,认为很难从她身上得到对破案有帮助的东西。

齐大庸还隐约觉得,屈丽茹和他过去接触过的被害人亲属的情绪不太一样,虽然表面情绪低沉,但是,她内心似乎并不真的哀伤。

测试结果印证了齐大庸和莫小苹的感觉。屈丽茹即不像知情者,又没提供丝毫利于侦查的线索。

宁远进来了,折磨莫小苹的时刻到了。

本来,齐大庸想让莫小苹提问,好锻炼锻炼她。可是,她一反常态,以案情重大,自己没经验为由推辞了。

测谎其实是一种特殊的审讯方式,它比一般的审讯带给人的压力大很多。莫小苹没勇气这样对待自己爱的人。

还是那件旧风衣,宁远很坦然地坐在椅子上。

齐大庸还没开口,宁远先说话了:“我同意测谎。不过,我有言在先,我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特别是,我看见了我爸爸死时的样子,现在想起来,我还感到肚子里翻江倒海……”

宁远说到这,呕吐起来。莫小苹忙掏出面巾纸送过去。

“对不起,自从看见我爸爸的惨状后,一激动我就呕吐,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宁远,咱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好!咱们进入正题。”

宁远抬起头。

齐大庸开始:“宁远,今天,我们就你家发生的案件对你进行调查。对我提出的问题,你知道的回答‘是’,不知道的或不清楚的回答‘不’,就回答这两个字,当然,也可以不回答,沉默是你的权利,不用做任何解释,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