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4/5页)
过了几天,他实在忍不住了,和妈妈说了。晚上,他听见了爸爸和妈妈的争吵声。
第二天,妈妈就去住院生妹妹了,保姆小琴跟着妈妈一起去了医院。
妈妈住院的当晚,爸爸在外喝了酒,回家后,径直进了宁远的房间,对宁远说:“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唯一的根苗!”
宁远当时不懂爸爸的意思。后来宁远知道了,爸爸不喜欢女孩儿,也许踢足球的人都不喜欢女孩儿。妈妈从医院抱回妹妹后,爸爸看也不看一眼。印象中,爸爸从来没抱过妹妹。
可是,爸爸打过妹妹,那次妹妹把爸爸惹恼了。因为保护妹妹不被爸爸打,宁远还被爸爸踢了几脚。
妹妹长到五六岁的时候,小琴阿姨走了。爸爸妈妈好像没再打过架,不过,宁远知道他们貌合神离。
妹妹上小学的时候,家里又来了一个保姆李阿姨。一次,妹妹悄悄对哥哥说:“哥哥,李阿姨骑在爸爸的肚子上了!”
宁远嘱咐妹妹,千万不要告诉妈妈。妹妹仰着小脸说:“我告诉妈妈了,妈妈什么也没说。”
不久,李阿姨也走了。
李阿姨走后不久,康铁柱的妈妈来了。康铁柱的妈妈说,康铁柱的爸爸有事出差了,让她把两盒野生人参送来。
其实,康铁柱的爸爸并未出差,康铁柱的爸爸是个聪明人,他们夫妻俩几次到宁全福家去,宁全福的两只眼睛不时地在自己媳妇身上乱转,他就知道宁全福好色了,于是,让媳妇一个人去攻关。
康铁柱的妈妈说:“铁柱在梯队踢得不错,是不是让孩子进一线队啊?”
梯队都是足球苗子,那么多足球苗子,谁不想进一线队呀?进了一线队,就意味着可能成为足球明星。
宁全福当然懂得康铁柱妈妈话的意思了,说:“进一线队嘛,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边说边站起来往书房走,康铁柱的妈妈相跟着进了书房。
康铁柱的妈妈和宁全福在书房的时候,恰逢宁静从外边回来了,于是把看到的告诉了妈妈……
“宁远!宁远!你注意力要集中!别总是走神儿!这样对你不利!”齐大庸敲着桌子说。
“对不起!”宁远把思绪拉回来。
“死者是你杀的吗?”
“不。”
图谱曲线突然上扬。
“你看见死者被杀了吗?”
“不。”
图谱曲线持续上扬。
莫小苹注意到,宁远的左嘴角好像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个案子是一个人干的吗?”
“不!”
图谱曲线猛然向上跳了一下。莫小苹又看到,宁远的左眼又好像抽搐了一下。
“这个案子是两个人干的吗?”
“不知道。”
图谱曲线逐渐回落。齐大庸发现,宁远在悄悄舒气。莫小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案子是三个人干的吗?”
“不知道。”
图谱曲线平缓。
下一组是目标题。齐大庸继续提问: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家庭矛盾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塔基队的矛盾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家产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被害者的妻子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被害者的女儿吗?”
“不知道。”
就见到三条曲线像火箭一样蹿升到了极限,这是高强反应。莫小苹恨不能伸手抚平曲线。
齐大庸眉心紧锁,他觉得奇怪,这道题是他随意写上去的,完全是为了充数,想不到,宁远在这道题上有反应。
接下来两组题是犯罪情景题,是只有凶手才知道的。
“作案人是比死者先到的现场吗?”
“不知道。”
“作案人是与死者认识吗?”
“不知道。”
“作案人是与死者说话了吗?”
“不知道。”
“作案人心里一直恨死者吗?”
“不知道。”
“作案人是不得已杀死死者的吗?”
“不知道。”
“作案人为什么要给死者盖上沙发巾?”
“不知道。”
“作案人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担心被人发现吗?”
“不知道。”
“作案人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为了破坏现场吗?”
“不知道。”
“作案人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不愿看到死者的样子吗?”
“不知……”宁远话还没说完,就出现了恶心呕吐的现象,他脸色苍白,不断地干呕,显得非常痛苦。监视器上又出现一次高强反应。
莫小苹把面巾纸递给宁远。她扭过头去,不忍看宁远痛苦的样子。
稍事休息后,齐大庸又用相同的测试题对宁远测试了两遍,仍然是在提到宁静和给被害者盖沙发巾两个问题上反应最强烈。
齐大庸好生奇怪,对给被害者盖沙发巾的问题反应强烈,可以解释为宁远目睹了爸爸被杀的惨状。而一提起妹妹宁静,宁远为什么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呢?
测谎结束,齐大庸对宁远说:
“我看,别让我重复提问了,你自己心里也明白,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总在相同的问题上说谎?”
宁远沉默。
齐大庸说:“你必须做出解释,否则,于你很不利。”
宁远又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
“我承认,我刚才是撒了谎,我知道这个案子是谁干的,是康铁柱!他恨我爸,他爸爸因为我爸爸犯了错误,他被塔基队转会,也是因为我爸爸。所以,是他杀了我爸爸!”
莫小苹长长吁了一口气,她在纸上记下康铁柱的名字。
隔壁房间里,监视屏前的副局长问:
“怎么回事?刘保国,你们掌握康铁柱这个人的情况吗?”
“康铁柱?这个名字挺熟的。”刘保国摸着自己的脑袋,“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深夜走失的乔纳纳那档子事……”
刘保国说话的时候,表情由不自然转到懊悔。
宁远离开测谎室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莫小苹,抬手拉了拉自己后脑的头发。
莫小苹会意,宁远是让她去医院看看马尾长发。
5
莫小苹到医院的时候,光头正和护士争辩,护士显得很生气:
“不是和你说了好几遍了吗?病人虽然醒过来了,可是境况依然很危险,神志并不是很清醒,随时有衰竭的可能,你不能和他说话!”
光头也很有理的样子:“那怎么办?撞他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不启发他的记忆,警察就找不出凶手!”
“我再次警告你,病人很危险!”护士说完走了。
莫小苹看见,光头手里的画夹上有一个年轻男人的轮廓。莫小苹知道,光头是想通过马尾长发的记忆,把肇事逃逸者的相貌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