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21(第4/5页)

“那也会引起保安的注意。”伯恩说道。他打开外套的夹层,摸出一个用塑料袋封好的小包。他扯开袋子取出一套新证件略略翻看了一下,不过他早已在乘飞机的时候记熟了戴伦替他假造的所有证件。“我的名字是米柯拉·彼得罗维奇·图兹,是乌克兰安全局卫国反恐处的一名中将。”他走到莎拉雅身边抓住了她的胳膊,“咱们这么着。你是我抓到的犯人,是个车臣恐怖分子。”

“既然如此,”莎拉雅说道,“我最好把这块布套在头上。”

“谁都不敢看你一眼,更别说问你问题了,”伯恩说,“他们会给你吓得要命。”

他打开门,粗鲁地推着莎拉雅往前走。护工见此情景马上就喊来了一个保安。

伯恩举起了卫国反恐处的证件。“我是图兹中将,”他大剌剌地说道,“我受了刀伤,得找个医生。”他看到保安把眼睛瞟向了莎拉雅。“她是我的犯人,车臣的自杀式炸弹袭击者。”

保安点了点头,脸上霎时间血色全无,“中将,您这边请。”

他冲着对讲机说了几句话,随即领着两人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了一间空着的诊察室,这地方看着和医院的急诊室差不多。

保安朝检查台做了个手势。“我已经通报了诊所的院长。您先休息一下,中将。”伯恩的军衔和莎拉雅的身份显然让保安很紧张,他抽出手枪瞄准了她。“站到那边去,别挡着医生给中将治伤。”

伯恩松开莎拉雅的手臂,几不可察地微微朝她点了点头。她走到诊察室的角落,坐到一张金属腿的椅子上。保安始终注意着莎拉雅的举动,却从来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是乌克兰安全局的一位中将,”多科诊所的院长在办公桌后说道,“他不可能是你要找的人。”

“是不是得由我们来判断。”马修·勒纳的俄语还说得过去。

帕夫琳娜医生令人不快地瞅了他一眼,随即转向院长。“你刚才说他受了刀伤。”

院长点了点头。“他们向我汇报时是这么说的。”

帕夫琳娜医生站起身。“那我得去看看他的伤势。”

“我们一起去。”勒纳说。他刚才一直站在门边,觉得身上仿佛涌起了浪潮般的无形电流,就像是一匹站在起跑门前蓄势待发的赛马。

“这样可不太明智。”帕夫琳娜医生的语气不紧不慢,显然是故意说给勒纳听的。

“我看也是,”院长站起身从办公桌后走了过来,“如果这位病人的身份确实如他所说,我就要给狠批一顿,因为这么做不符合规定。”

“随你怎么说,”勒纳答道,“我得陪医生一块儿去。”

“你这是逼我喊保安,”院长的语气很强硬,“中将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在这儿干什么。说实话,他说不定会下令把你抓起来,甚至把你枪毙。我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我的医院里。”

“你待在这儿,”帕夫琳娜医生说,“确定他的身份之后我马上给你打电话。”

帕夫琳娜医生和院长离开办公室时勒纳一句话也没说,不过他并不打算在这儿空等,由着那女人发号施令。她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到敖德萨来、为什么要找到杰森·伯恩。那个病人肯定就是伯恩,对此勒纳没有丝毫怀疑。乌克兰秘密警察机构的中将怎么会跑到这地方来,身上还带着刀伤?绝对不可能。

他不能让帕夫琳娜医生把事情搞砸。她见到伯恩之后说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华盛顿方面派了勒纳来寻找他的下落。这会立刻敲响伯恩脑袋里的警钟,没等勒纳赶到他就跑得没影了。到那时再想找到这家伙可就要困难得多。

眼下最紧迫的问题是勒纳并不知道病人在哪儿。他走出办公室,碰上第一个人就上前去搭话,询问中将在什么地方接受治疗。那位年轻女子给他指了方向。他谢过她,沿着走廊匆匆向前走去。全神贯注的勒纳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女子拿起了墙上诊所内部电话的听筒,要总机帮她接院长。

***

“下午好,中将。我是帕夫琳娜医生。”她一走进诊察室就自报了身份。她转向院长,又加了一句:“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伯恩坐在检查台边,他没看出医生的眼中有任何撒谎的迹象。他注意到她的眼神瞟向了莎拉雅,便说道:“医生,请别靠近我的犯人。她很危险。”

“请您躺好,中将。”伯恩依言躺下。帕夫琳娜医生戴上手术手套,剪开伯恩染血的衬衣,开始解下浸透了血的绷带。“您是被她用刀捅伤的吗?”

“是的。”伯恩答道。

她在伤口周围轻轻按压,以确定伯恩的疼痛程度。“给您缝合伤口的人技术很棒,”她深深注视着伯恩的眼睛,“不幸的是,您的活动有点过度。我得把伤口迸开的地方重新缝合好。”

听到这话,院长指了指存放医疗用品的地方,随即打开了上锁的药柜。帕夫琳娜医生在第二层找到一个盒子,数出十四片药用厚纸包好。“您还得服用这种药。每天两片,连续吃一周。这是一种药效很强的广谱抗生素,能防止感染。您一定要全吃完。”

伯恩接过纸包收了起来。

帕夫琳娜医生把消毒液、纱布垫、缝合针和缝线拿到检查台边,然后用一支注射器吸满了药水。

“这是什么药?”伯恩警觉地问道。

“麻醉剂,”她把针头扎进伯恩的肋部,推动了活塞,她的双眼又一次盯住了伯恩,“别担心,这只是局部麻醉药。它能止痛,但不会影响身体的灵活性,也不会对思维的敏锐程度造成任何影响。”

帕夫琳娜开始缝合的时候,墙上的电话发出了轻微的振铃声。院长拿起听筒,有一阵子没说话。“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护士。”他把听筒挂了回去。

“帕夫琳娜医生,”院长说,“看来你的朋友还是太缺乏耐心。他正往这儿来。”他说着走到了门口。“这事我来处理。”然后院长就走了出去。

“什么朋友?”伯恩问道。

“没什么好担心的,中将。”帕夫琳娜医生说。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是您在总部的一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