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充满杀机的打电话“分工”(第4/7页)

浅见为了把记代子从笛木医院里救出来,曾多次去过伊东市,在伊东公园里见过这块文学碑。一到晚上,公园里没有游人,成为他开展侦察、救出记代子活动的“基地”。当时无意中看到的碑文潜藏在他的下意识里。现在由毛茛草把这个记忆拖到意识表层上来。

“您的夫人为什么在这里吟念伊东公园里文学碑的碑文呢?”三尾不解地问。

“也许这里有什么东西使她想起伊东。”

浅见发现是自己从毛茛联想到伊东,才推测记代子也是这样。但是,似乎记代子对毛茛毫无兴趣。毛茛是一种多年生的毛茛科野草,生长在阳光充足的草地山坡,甚至连东京的公园里也有,不是那种容易引起联想的珍贵的青草。

因为浅见听目形三吉说过导致引起急性心脏功能衰竭的氯琥珀酰胆硷掉在毛茛草丛里的事情,所以对毛茛这种野草的印象特别深刻。

但是,记代子对毛茛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象。为了证实自己的感觉,浅见指着脚边的草丛问记代子:“知道这是什么草吗?”

记代子脸无表情地回答:“不知道。”

“这是生长在伊东医院里的那种毛茛,不记得吗?”

“我觉得什么草都一个样。”

浅见认为她吟念木下杢太郎的诗句大概还有别的什么原因。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三尾和泽井也思考同样的问题。3个人似乎所见略同,大家互相对视着。

“夫人乘坐X开的车在这里遇见阿茶。而且X把阿茶带到伊东。因为当时的景象给她留下强烈的剌激,所以每到这里,就想起阿茶所在的伊东。”泽并说出自己的、也是3个人共同的想法。

“这么说,阿茶在伊东……”三尾的目光凝聚在一点,仿佛看见自己想象的情景。

“也许在伊东公园附近。”

浅见的心里明确地出现一个地点。那个X,大概是师冈国尊或者八幡朱印商事手下的人。X的车子在这里肯定轧了松下久子,或者当即死去,或者只剩下一口气。

X觉得无论如何不能把久子留在现场,便把她搬进车里。X不想报警,即使久子还活着,也不愿意把她送到对自己不利的地方。于是首先想到伊东的笛木医院。那里既可以进行抢救,如果死去的话,也可以偷偷地就地掩埋。

浅见想起笛木医院里那一片生长着茂密蓊郁的楠仔树、乌冈栋等常绿树的低湿地。在医院的旁边,便是隐藏在森林深处的师冈国尊的别墅。

松下久子失踪已经一年半多,渺无音信,泽井对她感觉绝望。他往车子方向走去,三尾觉得有点异常,便问道:“你去哪里?”

“去伊东看看。”

“现在就去吗?”

“现在去的话,天亮以前能到。你要上班,我一个人去。”

“等一等。”浅见插话说:“现在你去伊东也不管事。先査清楚,她在伊东的什么地方,有个大致目标,然后再去。”

“不去那儿,怎么找目标啊?”

“我这里有一点线索。没有一定的把握,贸然行事,就会打草惊蛇,本来能找着,反而找不着。”

“你是说犯人在伊东吗?”

“我不敢保证,但他的同伙很可能在伊东。”

“泽井,我看还是听浅见的意见比较保险。好不容易发现伊东这个大目标,毫无准备,盲目闯进去,会引起对方的警觉,结果一事无成。”

如果泽井在伊东公园附近转来转去,肯定相当显眼。要是对方已经知道松下久子是飞车队的成员,恐怕会立刻明白泽井是前来侦探的。万一再把久子(或者她的尸体)转移别处,那就会前功尽弃。大概泽井也想到这些后果,便打消前往伊东的念头。

4

小池和河西又去找田宫。

“还是给山本打电话这件事啊。”田宫露出不耐烦的样子。

“不会耽误您很长时间。只是想确认两三件事。”

“什么事?”田宫心情不快似地把一支烟叼在嘴里。

“您在六本木的小酒馆给山本打电话的时候,电话机上套着表盘罩吗?”

“表盘罩?”

“就是用荧光涂料写的电话号码,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楚的塑料罩。”

“啊,是这样,数字的确看得很清晰。原来涂着荧光涂料啊?怪不得黑暗里看得那么清楚。”

“看来还是套着罩子。不过,这个罩子应该是按顺时针方向错位一个数字套在上面的……”小池一边在笔记本上画图一边解释:“您拨号的时侯,以为自己拨的是0,其实是9;以为是9,其实拨的是8。就是说,您以为拨的是福冈的电话号码,其实拨打的是池袋的号码。所以,表盘罩的0后面,应该是原来的0,但是这个孔眼被遮蔽起来。这样,您是否觉得金属卡件与虚假的0之间的距离显得太大呢?”

“你这么解释,我还是不太明白。那一天喝的很多,脑子晕乎乎的,而且电话机又是放在黑暗的地方。你说我打往福冈的电话,结果是通到池袋。这么说,那个时侯山本是在池袋!这不是让我参与制造伪证吗?”

田宫把刚刚点着的香烟使劲掐灭在烟灰缸里。

“是的。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山本夫妇利用的可能性很大。”

“混蛋!实在欺人太甚。”

山本和歌子利用他的好色之心,一个晚上拉着他到处喝酒。结果自己不知不觉地上了人家布置的围套,稀里糊涂为别人作伪证。想到这里,田宫大概对自己的愚蠢感到气愤窝心。

“现在,我们必须推翻山本的假证据,因此需要您予以大力协助。”

“好,我尽力而为。”田宫终于表现出认真的态度。

“那么,请您准确描述当时给山本打电话时的情况。山本的妻子让您给家里的丈夫打电话,是从六本木的‘消磨时间’小酒馆打的吧?”

“是的。她说丈夫在家里,自己放心不下。不过,这也是装出来的。”

“您亲自拨的号。拨号的时候,话筒贴在耳边吗?”

“当然……不,等一等。那个时候,山本的妻子娇滴滴地催我快一点去打电话,拉我到电话机旁边。她迅速拿起话筒,让我拨号。”

“是山本的妻子拿起话筒的吗?”

“是的。”

“没记错吧?”

“没错。”

“她拿起话筒,为什么不自己拨号呢?”

“她说自己喝醉了,怕拨错号,便叫我拨。”

“她什么时候把手中的话筒交给您呢?”

“我拨号的时侯,她把话筒贴在耳边,等接通以后,才把话筒交给我。”

这是新情况。田宫拨号,但是话筒拿在山本的妻子手里。田宫并没有确认电话接续的情况。就是说,这个通话是“分工”合作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