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的赞歌(第3/6页)

“我也搞不懂他们的关系。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任何一方都不像是做客的。两人都穿着睡衣。门口只有两双拖鞋,没有其他鞋子。再说如果是来做客的,他们一定会告诉我们。”

虽然才短短一会儿,藤冈的观察力的确不凡。

“两人是在同居,还养了猫。”

他们想起了墙角里的那只冲他们叫的白猫。

“那个男的,有问题。”栋居反复着刚才的记忆。

“什么问题?”

“那个男的,有股火药味。我看,查一查肯定有问题。”

“我没什么感觉,不过经你一说,那家伙好像心里有鬼。”

“调查的时候,常会碰到形迹可疑的人。不过大多和案子没关系,真要去查,也多半是其他问题。”栋居苦笑着说。

刚才的调查对象并没什么异常举动。对待突然到访的警员,他们的态度客气,言辞也很平常。

但是,栋居的职业嗅觉闻到了什么。不,说闻也许不确切。是那男子体内隐藏的危险信号触动了栋居警觉的天线。既然藤冈并未察觉什么,那是栋居过虑了吧。

03

刑警走后,桐生和翔子来到那天晚上发生撞车事故的现场。这是离凶杀现场并不远,在一条小路上,四周都是安静的住宅区。

咫尺之遥,是一个小小的儿童乐园,孩子正在嬉戏。看着秋千上、沙坑里的宝贝,年轻的母亲们正在开“公园碰头会”。

“就是这个电线杆。”翔子指着水泥电杆的根部,那里能依稀辨认出一丝痕迹。

桐生想在电杆周围找寻一些车上掉下的碎片,并没发现什么。

“那车是从什么方向来的?”桐生问。

“那边。”翔子所指的方向,与凶杀现场正好相反。

“啊,小猫!”翔子突然惊叫起来。一只家猫正慢悠悠地从两人面前走过。

“小猫怎么了?”

“那天差点被压着的,就是它!”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那时候不是很黑吗?”

“车灯亮着,虽然就那么一瞬间,印象还是很深。”

小猫从两人面前穿过,悠然自得。

“虽然不能确定那个开车人就是凶手,但确实可疑。在这儿,你能想起点什么吗?”桐生问。

“没什么特别的。”

翔子摇摇头。那小猫走过两人面前,向聚集在公园里的主妇们走去,它轻轻偎在其中一人身边,周围的主妇们纷纷夸奖小猫的乖巧。

桐生走到她们身边,问那位太太:“请问,您是它的主人吗?”

“是的,米罗是不是做坏事了?”那位主妇的回答透着担心。

“哦,不不。您知道,二十五日凌晨,这附近发生了杀人案是吗?”

“对,知道,刚才我们还在说呢,这儿如今也不太平了。”她看了一眼周围的太太们。

“那天夜里,您的小猫差点被车压了,您没察觉什么吗?”桐生的语气像是在问身边的所有人。

“哎呀,我们米罗呀,太贪玩,一到晚上就往外跑。它差点被车压了,我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小猫的主人惊讶地说。

“那辆车为了避开您的小猫,撞在了那里的电线杆上。现在还留着痕迹呢。”

“您这一说,那天晚上很晚了,我听到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大概就是汽车撞上电线杆了吧。”另一个主妇突然想了起来。

“是呀,一定没错。你家不就在这电线杆子附近吗?”

“就在那旁边,那儿。”那主妇手指着电线杆旁的一户住宅。

“可是,您怎么知道这些?”小猫的主人看着桐生,眼中显出怀疑的神情。

“其实,那天晚上她正好经过这儿,目击了您的小猫躲过一难,汽车撞上电杆的全过程。”

“哎呀呀。”主妇们的视线集中到翔子身上。

“对了,那天晚上,米罗项圈上标志牌不见了。”小猫的主人又想起了一些。

“标志牌?”

“就是写着名字和地址的小牌,挂在项圈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一定是那时汽车开过来,它一害怕,勾在哪儿,掉了吧。”

“我的笔记本也不见了。”翔子从小猫的标志牌中得到了启发。

“笔记本?”桐生的眼光从主妇转到翔子身上。

“是买化妆品送的。可以一张一张撕下来。我本来用它记些备忘录和电话号码什么的。没写什么重要东西,所以丢了也没在意。大概是那时一慌,从口袋里掉出来了。”

“笔记本里有你的地址或者其他你个人的信息吗?”

“夹着我给朋友的挂号信收据。”

“就是它!凶手捡了它,知道了你的地址才追来的!”

“可他没有下车呀。”

“他又回来过。因为害怕车上撞下的东西会惹麻烦,他回来收拾。找到了你的笔记本,就用弩弓袭击了你。”

两人光顾着进行推理,忘记了身边那群主妇的存在。

“太太,杀人案发生以后,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在这里转悠过?”

桐生转而又问那些主妇。可是她们却没有反应。被害人的尸体一早就被发现,现场周围被警察严格控制了。

虽然这电线杆离现场还有些距离,但凶手要回到这里,是会冒很大风险的。

案发两天以后,翔子就遭到了袭击。说明凶手在两天内已经弄清了翔子的情况,找到她的住处,并在确认是她本人的情况下开弓放箭。凶手也是铤而走险。

虽然无法确认凶手是否捡到翔子的挂号信收据。但这很可能给了凶手追踪的线索。

此后,并未发现令人不安的迹象。桐生与翔子奇特的共同生活依然持续着。翔子那生怕受人窥探的自卫的围墙,逐渐被拆除了。然而,桐生却绝不向墙内踏入半步。

既不是恋人,更不是妻子,却有着超越家人的亲密。失去对方,两人都已无法继续生存。

“我们究竟是什么呢?”翔子提出了这个问题。

“朋友吧。”

“朋友?没劲。一到这时候就说:‘让我们做好朋友吧。’”翔子有些不满。

“你想甩了我?”

“大叔,是你想甩了我!”

“哪儿的话,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呀。”

“那就把我当做大叔的恋人吧。”

“别说傻话!”

“为什么?我又不要你娶我。至少把我当恋人,好吗?”

“我都可以做你爹了。”

“年龄不是问题。再说世上能做父女的夫妻和恋人有的是。”

“不仅仅是年龄。我们这样就很好。我没有信心给你幸福。”

“现在,我就很幸福。”

“所以,就要保持现在的样子。现状一旦改变,幸福也就没了。”

“为什么?”

“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不能跨越这个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