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碎石子与岩石(第3/6页)
味泽这才递给她一张名片。
“我叫山田范子,范围的范。凡是我能作到的,都可以协助您。”
范子恢复了女学生羞羞答答的样子,深深地行了个礼。
“谢谢!犯人也许还在打你的主意,你不要一个人夜里走黑道或没人走的路。”
长期的孤军奋战之后,味泽觉得终于得到了一个帮手,他用这种心情嘱咐范子。
二
搓黄瓜是“狂犬”集团发明的把戏,虽说别的集团也可能会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效仿,但只有“狂犬”集团叫搓黄瓜。可是,他们有二百五十到三百名队员,怎样才能从他们当中找出犯人呢?
味泽又一次来到“钢盔”快餐部进行侦查,他挨着个儿地问聚集在那里的“狂犬”队员,是否认识在羽代影院工作的山田道子,并观察他们的反应。可是,谁都没有什么表情,都说不知道。
“你干嘛打听这些事呀?”
一个恶狠狠的家伙反问他,但这不是味泽心里期待的“反应”,而是“狂犬”分子对混入他们老巢的异己分子作出的拒绝性反应。
“我认识她,听说她是‘狂犬’的队员。”
“咱可不晓得那个女人,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是朋友。”
“朋友?朋友也有各式各样的朋友呀!”
他们下流地嘲笑着。
然后,他突然声色俱厉地说:“最近你老是在这儿转来转去,真讨厌,你莫非是警察不成!”
“警察?我这样的人?哈哈哈……”
“笑什么!”
几个横眉立目的家伙把他团团围了起来,那种气势像是说,如果你是警察就不会轻饶了你!
“请不要误会,我是干这个的。”
味泽把印着公司名字的名片掏了出来,他们瞥了一眼说:
“啊,是个保险商啊。保险商到这儿来干什么?”
“干什么,我想诸位会知道的。‘狂犬’队员嘛,是我们的好主顾。对了,诸位现在来加入保险如何?加入人寿保险就不用提心啦?”
“叫我们加入人寿保险?”
他们愣了一下,便大笑起来,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笑了一阵之后才说:
“保险商先生,你来到这儿要是为了劝我们加入保险的话,来多少趟也是白跑腿!保上了险再去开飞车,那也太不带劲儿了!”
结果,还是没有看出谁对山田道子的名字有反应。
在“钢盔”快餐部暗暗侦查的第三个夜晚,味泽返回公寓时,刚走到朋子遇害的乱树林附近,突然有人从背后喊住了他:
“你是味泽先生吗?”
在树影格外黑暗的地方,似乎蹲着几个人。味泽刚一说是,一道道刺眼的白光就一下子射到他的眼睛上,震耳欲聋的马达吼叫声刺破夜空,乌黑的钢铁野兽从黑暗中对准味泽扑上来。他忙把身子一扭,刚刚躲过去,第二辆又扑了过来,不容他脚跟站稳,第三辆又直扑向他的咽喉。这分明是“狂犬”在伏击味泽。
三辆车都是500CC以上的重型摩托,它们团团围住手无寸铁的味泽轮番进攻,味泽感到杀气腾腾。在公园那次遭到搓黄瓜袭击时,中间还有点空隙,像耍弄人似的,还有回旋余地,而这次却毫不含糊地猛扑上来。
摩托车开足马力全速冲过来,在眼看就要撞上味泽的一刹那,又来个急转弯冲过去。一个过路人也没有,就是有过路人,也奈何不了他们。唯一逃避的方向是乱树林,但是,进攻的方法很巧妙,根本不给味泽钻进树林的机会。
味泽被迫得无处可逃了,三辆摩托车从三个方向包围了味泽,刺眼的车灯使他看不见后面的骑手。味泽惊恐地站在车灯交叉的焦点处,马达声稍稍低了下来,从正面的摩托车上有人开了腔:
“你悄悄侦查山田道子是何居心?”
“我不是说过吗,是因为我认识她。”
味泽嘴上答着,心中猛然察觉到,他们正是杀害朋子的凶手。他们袭击过朋子,熟悉这一带地形,所以偷偷地尾随味泽,摸熟了他回公寓的路线,便埋伏在这块有利的地形上了。
“你同她是什么关系?”
“是朋友。”
“对她怀有什么鬼胎吧!”
“没什么鬼胎,只是想劝她加入保险。”
味泽一边拖延谈话的时间,一边一心想抓住个可乘之机。罪犯是经过漫长追踪之后才露面的。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以后,你要再到处询问山田道子的事,决不轻饶了你!”
那个人威胁着说。
“为什么不能询问山田道子的事?”
“少废话!因为我们讨厌。以后,也不许你再接近‘钢盔’快餐部,那里不是你去的地方!”
味泽还想核实一下朋子的事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们若是知道味泽的真正目的是追踪杀害朋子的罪犯,也许就不会白白把味泽放走了。
真巧,这时偶然出现了对味泽有利的情况,远处传来警察巡逻车的警笛声,看来朝着这里开的。也不知警察是为了另一个案件紧急出动的呢,还是附近居民看到“飞车族”拦劫行人而拨动了110报警电话号码。
一听到巡逻车的警笛,“飞车族”马上慌了手脚,他们加大油门,一辆接一辆地挂挡起动,车轮刚一动,就马上加速猛冲。
味泽看准这一时机,在第二辆摩托刚要加速猛冲之前,一道闪光似的东西从手里飞了出去,那东西在明晃晃的车灯中一闪,咔嚓一下卷进了第二辆车的前轮,那辆车在加速猛冲前受阻,往前一栽便翻倒在地上。高速挡已挂上下,车翻倒在地后还在跳动。由于猛冲的惯性,车上的骑手被扔到五米多远的地方,一头栽在路面上。正好,第三辆车又一下子冲了过来。
第三辆车的前轮猛然撞在一头栽倒在地、一动也不动的那个骑手身上,车身眼看就要翻倒,又赶紧稳住,加大油门全速去追赶第一辆。剩下的只有那个受了两次冲撞,死人一般僵卧在地的第二辆车的骑手。
味泽走过去看了看,那人还有一丝游气,因为他戴着头盔,大大减轻了冲击力。
这时,警察的巡逻车赶到了。
“喂!没什么事吗?”
“我们接到通报,说有人让‘飞车族’给拦劫了。”
警察从巡逻车上跳下来,拉开架势紧张地问。
“不要紧,听到巡逻车的警笛后刚要逃,有一个人没抓好把,受了伤。”
听说“飞车族”的主力已逃走,警察才松开了架势。看了看受伤的骑手,用报话机呼叫着救护车。在警察叫救护车时,味泽解下了缠在倒在地上的摩托车前轮上的锁链,藏到兜里。那是他预想到要同“飞车族”决斗,悄悄准备了藏在怀里的细长锁链,两头拴着砝码,是个既像木流星(一种两头拴有木质疙瘩的链子,此处译作木流星。——译者注)又像带链镰刀的一种凶器。倒在地上的“飞车族”根本还没来得及察觉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就失去了知觉,逃跑的“飞车族”也一心只顾自己逃命,没顾得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