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碎石子与岩石(第4/6页)

味泽这时才亲眼见到自己过去特殊经历的一点效益,一根锁链竟然变成一个凶器,打倒了一名“飞车族”。

受伤的“飞车族”被送进了羽代市民医院。他名叫风见俊次。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头部受了两次猛烈撞击,右锁骨骨折,X光透视结果,未发现颅内出血,但头部伤势将会如何发展还无法预测。

风见俊次的父母急急忙忙来到医院,他父亲在市内开一家牙科医院,家里生活很富裕。

他妈妈哭天抹泪地说:

“俊次是小儿子,从小娇生惯养,终于闯了祸。平时要什么就给他买什么,结果反而害了他。这孩子要摩托车时,我就没同意。他拦劫行人,摔成这副样子,完全是自作自受。”

不管怎样,风见并没有生命危险。

味泽虽然身处受害者的立场,却摆出协助抢救风见的姿态,使风见父母对他表示又慌恐又感激。

“我也有一份责任呀,一个人夜里慢吞吞地走黑道,这不等于让人来劫吗?他这个年纪,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龄,请不要过分责备他。”

别有用意的味泽反倒庇护起风见来,因而博得了风见父母的信任。味泽装作探视的样子,随便在风见病房出出进进,可把风见吓坏了。而他的父母却以为这是儿子在耍脾气。

“他可是个难得的大好人,你用摩托车拦劫人家,人家反而担心你的伤,天天来看你,你到讨厌起人家来,你也太任性啦!”

尽管受到母亲的责备,风见却不敢说出怕见味泽的真正理由。

“妈妈,那个人要把我弄死,您别让他进病房!”

风见苦苦哀求。入院以后,他头部的伤没有什么发展,但胸部还打着石膏,身子不能动弹。

“胡说!还不是你想要把人家弄死吗?”

“我不要单人病房,给我换个大房间。”

“糊涂虫!这个房间安静,好得快呀!”

妈妈总是不理他的话。

“他被我拦劫过,正怀恨在心,过几天就要报复了。”

“拦劫他的也不是你一个人呀!”

“现在动弹不了的,不就我一个人吗!”

当父母护士都不在的时候,味泽要是来算账,可就再也逃不过去啦,风见的脸上像从皮下渗出脂肪似的,不住地泛出恐怖来。

住院后的第三个夜晚,风见被人用力摇醒了,在朦胧的睡眼里模模糊糊地现出一个人来,好半天才集中了焦点一看,那是味泽的面孔,他吓了一跳,想爬起身,但身体被石膏固定着,一点儿也动弹不得。

“慢着,可别慌慌张张的,对伤口不利呀!”

味泽的嘴角上挂着一丝笑容,他轻轻地按住了风见的身体,虽然只用了一点点力气,却像泰山压顶似的。

“这……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风见极力装得镇静,但手表就在枕边,却连瞅一眼的功夫也没有,估计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四周一片寂静,夜显得更深了。

“我是来探望你呀。”

“探望?你白天不是来了吗?”

“来上两趟有啥不好!”

“现在不是探视时间,你走吧!”

风见说着,手悄悄地朝枕头下伸去,那里放着叫护士用的电铃拉线。

“你手在找什么?”

味泽早就盯住了风见的手。

“没……没什么?”

“你要找的,是这个吧?”

味泽用手指挑着电铃拉线,对面部肌肉颤抖的风见说:

“你有事也别找护士啦,由我来代替。”

“没……没什么事。”

“是吗?那么,这个电铃就暂时靠边站吧!”

味泽恶作剧地把电铃拉线放到风见够不着的地方。

“我要睡觉了,你没事就走吧。”

“有点事要问你呢。”

“问我?”

风见心里扑腾一跳。

“前些天,你们干嘛拦劫我?”

“不为什么,碰巧你从那儿路过,想和你开个玩笑。”

“你们说不许打听山田道子的事,为什么?”

“不知道呀!”

“我听得真真切切。”

“我不记得说过那种话。”

“是吗?那么,我来让你想起来吧!”

“我真不知道。”

“山田道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拦劫你是我不对,请你原谅。”

“你还有俩个同伙呢、把他们的名字和住址告诉我吧。”

“我不知道。”

“你们不都是‘狂犬’的队员吗?”

“我们不过是在‘钢盔’快餐部认识的,不知道名字和住址。”

“你是一问三不知啊!好吧,好吧!我来让你一下子都想起来吧!”

味泽冷笑着,靠近了床边。

“你……你要干什么?”

味泽逼上来的样子是那么可怕,把风见动弹不得的身子吓僵了。

“你脑袋挨了撞,什么都忘了。因撞击引起的健忘症可以凭新的撞击恢复过来。我把你的头往铁床架子上撞几下,大概你就会想起来了。”

“别碰我!”

“不过,再次敲打敲打你的脑袋,你那好容易要痊愈的伤口,说不定会再破裂。你的脑袋现在处于微妙的状态,当初要是没戴头盔,你早就上西天了。现在你的脑浆可能就像快要熄灭的余烬似地勉勉强强保持着平衡,要是再给它加上点新的撞击,你想会怎样呢?这回,你可没带钢盔啊! ”

“你再不走,我要叫警察了!”

“呵呵,你怎么叫呢?”

味泽把电铃拉线垂到他眼前晃来晃去地摆动着。

“我求求你,你走吧!”

“我不是说了吗,你要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走。”

“我不知道,没法回答你。”

“你好像还不知自己的处境,你的同伙把你撞倒就逃走了,你差点被你的同伙撞死,你没有任何理由掩护他们。”

“……”

“那么,你还是要让我来撞撞你的脑袋好叫你想想吗?”

味泽说着,把两手插到风见的头下,就要把头抱起来。

“等等!”

“怎么?这回想说啦?”

“我没强奸她!

“你们三个人轮奸了山田道子吧?”

“我没有!我只是放哨,我一直都是放哨。”

“那么,是谁干的?”

“……”

“说!”

“可别说是我说的。”

“你要老老实实交代,我就给你保密。”

“是头头和津川。”

“头头和津川?是哪儿的人?”

“津川在汽车厂工作。”

“头头是谁?”

“为了你的安全,还是不知道为好。”

“说!”

“是大场先生。”

“大场?”

“大场市长的公子。”

“你是说大场一成的儿子是你们头头?”

味泽猛然觉得一束强光照射到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