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间谍与迷宫(第2/6页)
“有话直说吧,”兰德替她说出了怀疑,“开罗发生什么了?”
“不是发生什么,而是谁在开罗。”
“那么谁在开罗?”
“理查德·切斯曼和他妹妹。还记得去年冬天的玩具公司的那件事吗?”
“我怎么能忘!”兰德又倒了些咖啡,“当时他们从你手里逃了。这次他们又干什么了?”
“问题就在这儿——我们不知道!我不能正式派人过去,你是唯一可以帮助我们的人,兰德。”
“他们俩都认识我。”
“但他们不认识蕾拉。”
“让我们这么说吧。你好像忘记了结婚后,我已经从隐秘通讯局退职了——她可没入这行。”
黑斯廷斯叹了口气,嘬了一口咖啡。“兰德,就这最后一次,我再也不会麻烦你了。你们两个可以免费去趟开罗。”
兰德转向他的妻子,“听你的,蕾拉。你怎么想?”
她从他的双眼中找到了答案,说道:“我想再看看开罗。”
“好!”黑斯廷斯大声说道,“你们最快可以什么时候出发?明天?”
兰德笑着摇摇头,“还是那个老黑斯廷斯,是吧?最少给我们四十八小时。”
“三十六小时。我可以把你们送上周四早上的飞机。而你,蕾拉,回来以后有的是时间准备秋季开学。”
“希望如此。我得承认如果我告诉我的学生们我刚从金字塔回来,他们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我们去哪里找切斯曼和他妹妹?”兰德问。
“有人看到她和一个叫斯科蒂·琼的美国逃犯在一起。他因为恐怖炸弹袭击而被美国通缉。他在兰姆斯广场附近有间房子,他们好像住在一起。”
“美国人为什么不逮捕他?”
“即使他们已经在条约中达成共识,从这些中东国家引渡犯人也是很困难的。况且,我们现在对切斯曼的关系网更感兴趣。他们在搞鬼。”
“我们去看看吧。”兰德说。他的心早就飞往埃及——那个几年前他和蕾拉邂逅的地方。
斯科蒂·琼醒来睁开眼睛,立时发觉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虽然天还没亮,阿兰塔就起床准备早餐了。他倾听着她在那间小厨房里移动的声音,想象着她身着那件薄而透明的丝质束腰长袍的样子——那是他用理查德付给他的首付款买给她的。一想到理查德,他突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样?”他走进厨房问道。
她正在往面包上涂抹黄油,抬眼看了看他。“早上好。我不想吵醒你,但是我必须得走了。我和理查德八点见面。”
“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犹豫了一下,“我不确定。今晚或者明天。”
吃过早饭后,她便离开了。他有一整天的时间,决定再去一次金字塔。他和阿兰塔相遇的这个星期里,他们观看了两次声光表演,四场演出中循环不断地用英语、法语、德语和阿拉伯语做解说,他们全程观看。这是因为理查德告诉阿兰塔他想让斯科蒂监视一个叫阿里·扎马尔的人,那个人每晚播放录制好的解说词,偶尔用阿拉伯语做特别演说。扎马尔是个黝黑的矮个子男人,穿着一套西装,戴着一顶红色土耳其无边帽。要不是阿兰塔指给他看,他绝不会对他多加留意。“那就是扎马尔,”她在第一晚观看演出时说,“他是个很危险的人。”
他常常第二天才考虑自己所面临的形势。理查德和阿兰塔在一些旧报纸上的照片中认出了他,安排和他见了面。他们知道他在国内杀了一个人,也知道他们能将他为己所用。斯科蒂不会向警察告发他们的,即使阿兰塔告诉他,他们要他杀掉扎马尔。不过,他依然希望日后有天当过往的一切已成为历史时,他可以落叶归根,回到美国。现在理查德让他杀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他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在金字塔下徘徊,看着美国游客拍照。有些人勇敢地爬上了样子疲惫的骆驼背上,相机快门咔嚓作响。斯科蒂对他们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感。虽然他们穿着样式俗气的运动衫和松松垮垮的套装,可他们仍旧是他的一国同胞。
“那匹骆驼看起来很坏。”他身边的一个年轻女人说道。
“与其说它坏,不如说它累,”斯科蒂说,“你知道它们什么什么时候会犯坏。”
她拨开眼前的一缕黑发,笑着望着他,“看得出,你是个骆驼专家。还是个美国人。”
“看得出来吗?”不知怎么,这让他想起了一个星期前,他和阿兰塔·切斯曼的邂逅。他专注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女子。她比阿兰塔大些,可能三十岁上下,而且肯定不是英国人。埃及人,他猜测着。
“我喜欢美国人,”她回答道,“这是你第一次来我们国家吗?”
“是的。那么你是埃及人了?”
“一半儿。我在大学教书,”她伸出手,“我叫蕾拉·盖德。”
他握住她的手,发现它柔软却有力。“斯科蒂·琼,”他说,确信她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是什么事让一个当地人在炎热的下午来到这里?”
“我的专业是考古学。我喜欢每隔几个月就来这里散散心。”
他微笑着望着她,“说到散心,撒哈拉城就在这条马路那头,酒吧正在营业。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她看了看表,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那好。”
正是鸡尾酒时间,巨大帐篷下的餐厅里人满为患,游客和当地人随意地混在一起。蕾拉·盖德说:“我通常不会这么早喝酒,更别说和一个陌生人共饮了。”
他笑了,“我们互相介绍过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