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老间谍俱乐部(第2/6页)

“她想要多少钱?”戚文上校问。

“一百万英镑。”

大家发出了叹息和怀疑的声音。“俱乐部可没那么多钱。”有人说道。

“我们可以和她谈判,给一个小点的数目,”维斯翠试图令大家放心,“但我们必须都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

兰德再次发言:“如果此事如此重要,政府为什么不介入并采取行动呢?”

“政府已经竭尽所能了。”维斯翠含糊地回答。兰德猜想他是否在暗示政府已经在这件事上给了老间谍俱乐部经济支持。

反对呼声最高的是戚文上校。“你是说希望这房间里的会员们凑足一百万英镑,阻止这场拍卖会?这简直是荒谬的行为。”

维斯翠尽力冷静地对待他的攻击,但其他会员们很快就选定了自己的立场。大家表态之后,很明显地他成了少数派。“我们根本拿不出这笔钱。”红脸男人说。

“雪莉,你有别的建议么?”维斯翠问。

一开始,这个女性化的名字让兰德吃了一惊,但后来他的回忆被慢慢唤醒。雪莉·沃特金斯,一个用女名的男人。雪莉在保密政府机构工作时,他的任务通常是暗杀。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几乎没人见过他的脸。兰德二十年前在柏林见过他一面,但他以为他早就死了。这个男人就是那个雪莉么?

“让我和他女儿谈,”雪莉提出,“或许我能说服她。”

这或许是个天真的想法,但如果是这个人出面解决,这可能意味着死亡的威胁。兰德知道他的想象已经跑太远了,但他还是举手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或许可以给您帮忙,先生。就像我说的,几年前他想采访隐秘通讯局时,我和塞德里克·巴恩斯一起吃过饭。如果他的女儿和他一起工作的话或许记得我的名字。”

“兰德,这个提议很好,”戚文上校立刻说,“你们怎么说?我们要不要接受杰弗里·兰德提议?”

桌边一片赞同,或许是一种解脱的感觉。兰德不禁寻思,自己又掺和进什么事情中了。

苏世比伦敦拍卖行位于新邦德街的一栋翻新过的四层建筑。这栋楼可能在乔治王时代就有了,占据了圣·乔治街的整个街区,主入口在楼的后面。兰德从那里进入,买了份全彩的本周拍卖目录,价格不菲。他感兴趣的拍卖品,只是简单标明为“一位作家兼记者的乡宅家具”。

他到二层展览厅花了近一个小时,仔细观察了展出的家具。其中包括古董书桌、椅子、圆桌、灯,甚至还有带天棚的四柱卧床。还有巴恩斯的老式手动打字机,上面绑着一根闪亮的塑料带子。大约二十余本书整齐地绑在一起,成捆地卖。看了书名之后,兰德发现其中一些是冷战时期的名著,有几本大略介绍谍报工作的,一些二战时期的特别记录,还有大卫·卡恩那卷厚厚的《解密者》、《希特勒的间谍》和罗伯特·哈里斯最新作品《谜》。当然还有塞德里克·巴恩斯自己的作品全集,许多是外语版的。这无疑与他“作家兼记者”的身份很好地吻合。最后是一排办公用品,包括一架相机和一台录音机。

兰德用剩下的时间观察在展览大厅里徘徊的人。他立刻就认出其中一个是西蒙·斯波尔丁,他是《观察家报》的专栏作家。他最擅长挖掘名门丑事,或许现在他扩展了他的业务范围。

兰德出门的时候在售票处驻足停留,想买张拍卖会的门票。桌子后面的年轻女子告诉他这里免票入场。“任何人都可以参加我们的常规拍卖,”她说,“但如果你觉得自己可能会参与竞价的话,你得在进门处登记,然后拿一个出价用的号码牌。”

“您能再帮我一个忙么。您能帮我联系上拍卖这些东西的主人么?”

显然她习惯了这样的问题,“您可以提前跟我们报出任何一件拍卖物品的价格。”

“其实是私事。”他故意含糊其辞。

她看了看里屋关着的门说:“请等一会儿。”她轻轻敲了敲紧闭的房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她和一个黑发女人一起出来。那个女人应该三十岁左右,穿着鲜艳的夏装,在不懂行情的兰德看来似乎很昂贵。她微笑着伸出她的手说:“我是玛格达·巴恩斯。将要拍卖的物品都是我父亲的。我今天来看看他们是怎么摆放的,有什么我能效劳的?”

他和她握手,感觉到出乎意料的柔软,“我们可以私下谈谈么,巴恩斯小姐?”

“我在这里的会议室看目录,或许我们能在那里谈。”说着,她看看秘书,秘书点头同意了。

在小会议室里,兰德介绍完自己,就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你的父亲是令人尊敬的记者。我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你可能还记得,他写的那本关于隐秘通讯局的书中,提到我好几次。我们一些退休的同事认为你父亲的家具里或许会藏有机密信息,他们担心它落入奸人之手。”

她听后笑了,“不,不会的。我检查过所有拍卖的物品。我检查并搜寻过每件物品至少两次,都没有发现藏匿的纸条或者日志。他所有的私人文件和手稿都将交给剑桥大学。”

“巴恩斯小姐,我们觉得受到官方机密法令的制约,他或许有一些资料并没有公开发表。你知道他临终前在写什么吗?”

她猜到了指使他来的人,脸上的微笑消失了,“是维斯翠让你来的么?”

“我和哈利·维斯翠谈过,但不是他让我来的。”

“他知道我要多少。”

“一百万英镑超过我们的能力了。”

“那样的话,就算我知道我拿不到那么多钱,拍卖也将会按计划进行。像维斯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和我父亲作对,我不欠他的。”

“我刚才看拍卖品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熟面孔,他是西蒙·斯波尔丁。你当然也不欠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