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老间谍俱乐部(第3/6页)
她对此却不以为意,“他几年前认识我父亲。我记得大约是萨达被暗杀时,父亲曾邀请他到我们家。他对这次展出感兴趣也不足为奇。或许他还会拍下什么呢。”
“他有没有为某些特别感兴趣的拍卖品而找过你?”
“没,”她从桌边站起来说,“兰德先生,我该走了。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请转告哈利·维斯翠拍卖将如期举行。”
他叹了口气,客套几句之后便离开了。然后他在这个温暖的七月午后走到楼下。他走了一个街区才发现有人跟着他。是那个曾是杀手、脑袋形似子弹的男人,雪莉·沃特金斯。“没什么进展吧?兰德先生,我告诉过你。那个女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第二天蕾拉正准备出发去学校,给学生们上埃及考古课时,兰德告诉她他今天还要到伦敦去。“连续两天?”她有点惊奇地问。
“或许是三天呢。苏世比明天有个拍卖会,我得去一下。是塞德里克·巴恩斯的东西,那个写书报道英国情报局的人。”
“我希望你什么都别买。”
“我尽力。”他咧嘴笑了。
这次,在老间谍俱乐部二层的会议厅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了。维斯翠和戚文上校仔细听兰德讲述前一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当我说我会和玛格达·巴恩斯联系时,并不知道雪莉会跟着我。你们派他跟着我的么?”
“不是,老伙计,”戚文回答,“你知道雪莉,他可有主意了。”
“拍卖明天上午就开始了。雪莉阻止不了,你也不能让他就这么去威胁那个女人。”
“我们可没想到这个。”维斯翠说。
“现在这都与我们无关了,我们都退休了。我不再破译密码,雪莉·沃特金斯也不再杀人。你明白了么?”
戚文上校不屑地说:“我怀疑他根本就没杀过人。恐怕这只是威胁对方的策略。”
“或许他自己就相信这种策略。他提到巴恩斯的女儿明白事例之前需要一点小教训。我告诉他离她远点儿。”
“你看过拍卖品么?”维斯翠问,“有没有什么可以藏笔记或日志的地方?”
“书桌或是咖啡桌或许有暗格抽屉或者假底。如果是缩影胶片或微粒照片,藏在哪儿都有可能,”兰德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瞧,这件案子中,你们有事瞒着我。你们说过花一百万英镑,也说过恐吓巴恩斯的女儿,还说过让媒体离这件事远远的。到底是在隐瞒什么?日志里什么信息那么值钱?”
维斯翠一直保持着不安的沉默,戚文上校刚准备说时,维斯翠打断他说:“或许你也知道,兰德。有传言说塞德里克·巴恩斯曾经采访过一个为我们工作的双重间谍,他正准备投奔莫斯科。那是巴恩斯最后的作品,他采访的原则就是直到那个人安全撤离之后才能出版。”
“然后呢?”
“后来发生了变故。那个人并没有叛变,而塞德里克·巴恩斯也信守承诺,没有出版那本书。”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兰德问。
哈利·维斯翠无奈地耸耸肩,“有人说是1985年。有的则说在七十年代巴恩斯还年轻的时候。你的猜测和我的一样。”
“然而昨天在会议桌旁的十二个人都相信这件事。不仅如此,采访的资料仍保存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巴恩斯这些年还保存着这些资料?为什么不干脆毁了它们?”
“不幸的是,他是个新闻记者,”瘦男人说,“我猜他保存着那些资料是认为那个男人或许还有极小的可能性叛变。冷战结束,柏林墙倒塌,他仍然保存着。”
“您没办法确认。”兰德指出来。
“西蒙·斯波尔丁知道,他就是在找那本日志。”
兰德突然意识到,还有别人知道那本日志,那个接受采访的人。在他决定继续留在英国时一定恳求巴恩斯毁掉那些采访记录。他自然知道或怀疑那些资料还被保存着。他一定急着得到那些资料,以免落入斯波尔丁之手。
兰德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俱乐部里是谁首先想到这事的?是谁想阻止这个拍卖会?”
戚文上校回答:“我们都对此有所耳闻。他们说巴恩斯晚上喝多了,就会有所透露。当我们听到拍卖的消息时,好多人都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我想是我和哈利带了个头,但是是雪莉把它提出来并安排相关会议的。他说将有二十四个兄弟出席,但你看到了,开会那天就来了十二个。”
“准确地说是十一个,”维斯翠纠正道,“你应该记得兰德是后来加入的。可以说你我还有雪莉是组织者。其他八个人对此很冷淡。”
“你能提供一份与会者名单给我吗?”
“要名单做什么?”维斯翠仍然保持着特工不愿将情报付于书面形式的职业习惯。
“如果传言属实,那么这个神秘的双重间谍现在可能已经退休。他甚至可能是俱乐部的会员。果真如此的话,他会很乐意出席昨天的会议的。”
“胡说!”戚文气得脸都红了,大叫,“我认识这些人差不多大半生了。我愿意担保他们每个人。”
兰德没理他,问维斯翠:“在哪儿我可以找到雪莉·沃特金斯?”
那个瘦削的男人考虑了一会儿,说:“如果他不在这儿,最可能在星月酒吧。就在河边,挨着金丝雀码头。”
雪莉·沃特金斯的两个世界差距甚大。安静奢华的老间谍俱乐部和金丝雀码头的星月酒吧间隔只有八公里,但它们却风格迥异。金丝雀码头曾是附近码头水手们的天堂,现在却变成了那栋英国最高建筑中工作人员的聚会场所。就算是爱尔兰共和军的炸弹袭击事件也不会吓到这里的人。在这个夏日的周三,这里聚满了人,啤酒的香气和香烟的薄雾混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