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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干!”我回复道。“丝毫不相干,玛丽亚!”
她再次望了一眼那件布伦希尔德式的紧身衣。“日月如梭!你相信有朝一日我会穿上这种铠甲或是参加妇女俱乐部吗?”
“不信。”
“那我们就没有秩序井然的未来?”
“一点儿都没有。”
“我们根本没有未来吗?”
“我不知道。”
“这难道不令人伤心吗?”
“不。思虑未来的人不会享受现在。”
“好吧。”她紧紧地偎依着我,以致我从腿到肩都能感受到她的身子,就像怀抱着水中仙女。她那湿透了的连衣裙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件泳装,她的头发也打了绺儿,耷拉下来。她脸上苍白,但双眼放光,显得既筋疲力尽又昂奋和狂野。她身上发出雨水、葡萄酒和大蒜的味道。
我们沿着第二大道向前走。天凉了,云层间已经升起了几颗星星。柏油路在车灯的反照下闪闪发光,就好像汽车行驶在一层光滑的冰上。摩天大楼的剪影在撕裂的苍穹映衬下如同用铁皮剪裁的一般。“我换住处了,”玛丽亚说,“我现在住在五十七街。不再是一间房,而是一套真正的小公寓。”
“你搬家了?”
“没有。房子是朋友的,他们夏天在加拿大。我替他们看房子,免得被盗。”
“这房是那个劳斯莱斯车主的吗?”我充满不祥预感地问。
“不是,他住在华盛顿,”她笑了,“我是不会把你变成吃软饭的小白脸的,顶多是两情相悦而已。”
我没有回答。我感到一条神秘的界限突然被跨过了,许多迄今为止我认为可以控制的东西突然像脱缰的野马般狂奔起来。我不知道这将导致何种结局,这种来自黑暗中的东西潮水般淹没了我,它们是令人兴奋和不忠实的,并且与欺骗有关。但它们最终降伏了我,我没有反抗。它们并未抹去一切,而是在其上投下了一层新的、抽搐着的闪光。它们既让我感到窒息,同时又让我获得宁静,它们像一股我感觉不到的波浪一样推动着我,冲击着我,然后又在我身上散开来。我感到浑身轻松,如同在随波逐流。
我站在那幢房子前。“你是一个人住这儿吗?”我问。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问题啊?”玛丽亚·菲奥拉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