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血迹(第3/5页)
盛载中点头:“就是个水晶奖杯。我当时还想,怎么弟弟回家就拿了个那?谁知道,那竟然是凶器呢,唉!现在想起来真的挺后悔。如果当时我多问一句,了解到小天回去后和爸爸吵了一架,又一时冲动打了爸爸,我一定会赶回别墅,尽早送医院抢救,说不定我爸就不会死,一切都会和平时一样,我真的非常非常后悔!”
这个细节,盛载中圆得比盛载天好,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两人没有对好证词。
朱飞鹏问:“然后呢?”
盛载中道:“然后?然后小天回了酒店,我开车回了公司。直到25号,我妈给我打电话,说,说我爸死了,我回来才知道,是小天不小心杀了爸。唉!你们走了之后,小天回来了,他和我们把实情一说,我和我妈都傻了眼。”
朱飞鹏问:“你们就这样让他到市局自首了?”
盛载中叹了一口气:“我们也没有办法。我妈做了饭菜,小天洗了澡,一家人吃了一顿饭,然后小天就走了。我妈拦不住他,我也没办法,唉!不过,我会请最好的律师为他辩护,只希望,他在那里你们对他好一点。他不是个坏孩子,他就是失手,真的是不小心。我爸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可能会想杀爸呢?”
【给他一百个胆儿,他也不敢和盛承昊动手。失手?怎么可能失手。】
【真是个傻子。】
【妈只要掉几滴眼泪,他就主动跳出来顶罪。】
赵向晚站了起来,礼貌询问:“可不可以带我上去看一看案发现场?”
盛载中起身:“行。”
盛载中在前面走,赵向晚突然发问:“22号中午,你和盛总聊了些什么?”
盛载中目光微敛:“就是工作上的事。”
赵向晚道:“工作上的事,能聊一个小时?”
盛载中迈步上楼:“你不懂我爸,他谈起工作来,可以一口气谈几个小时。”
赵向晚道:“工作狂?”
盛载中苦笑:“是啊。”
赵向晚道:“所以,连你生日也会遗忘?”
盛载中停住了脚步。
赵向晚道:“21号,是你生日吧?你妈即使住院,也在冰箱里给你留下做好的蛋糕,可是你的父亲,只知道工作,恐怕
连那天是你生日,都忘记了吧?”
昨天晚上查看盛家四口的户口信息,赵向晚终于明白为什么6月21日这天,盛载中会给保安送蛋糕。
盛载中的脸色有了变化,那张讨喜的面孔上有了阴云。
【他的心里只有小天,他记得小天的每一个生日,再忙也会参加他的家长会,陪他一起打球,为他的每一点进步而感到骄傲,可是我呢?他连那天是我的生日都不记得!他只知道要求我接来送去,让我去逼开发部的那班科研人员。我是他儿子,我不是司机!哦,不,我根本不是他儿子。】
不是他儿子?
盛载中不是盛承昊亲生儿子?
赵向晚的内心再一次受到冲击。
不过分神两秒,盛载中迅速调整好心情,他继续往上走,淡淡道:“我爸工作忙,又不是什么整生日,过不过的都无所谓。”
嫉妒,是盛载中的心结。
只要不断刺激这份嫉妒之心,盛载中就会展示出他最真实的一面。
赵向晚跟着他上楼,站在书房门外。
看着门口左侧的陈列柜,赵向晚道:“真的是因为工作忙吗?我看这陈列柜,盛总最在乎、最宝贵的东西,应该都在这里吧?”
盛载中猛地转过头,盯着赵向晚的眼睛:“你什么意思?”
赵向晚耸耸肩,一脸的无辜:“我没什么意思,只是第一次过来勘查现场的时候就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柜子里没有你的照片,也没有你的奖杯、奖状和奖章?哦,当然,也有可能你不如弟弟优秀,什么奖励都没有获得过?”
盛载中的眼睑抽动了几下。
【我没有奖励吗?不是的!我也拿过三好学生,我也有过绘画获奖,我也曾有过歌咏比赛一等奖,为什么他从来不放在心上?妈妈说,不要紧,她知道我有多优秀。可是……为什么他就完全看不到呢?如果不是去年他们吵架我偷听到,我都不知道,原本我竟然是我妈偷生下来的野种。】
偷生的野种?这个消息实在太劲爆!
谢纤云曾经与人有染,珠胎暗结生下盛载中?婚前、还是婚后?
赵向晚继续刺激他:“我听说,盛总是研究生学历,华夏科学院的高级工程师,盛载天也继续了他的优秀基因,不仅成绩优秀,而且体育能力非常出色。你作为盛家长子,盛载天的哥哥,是不是偶尔也会有些不平衡呢?”
盛载中咬着牙道:“赵警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挑拨我和弟弟的关系吗?我告诉你!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我和弟弟都姓盛,关系很好。他优秀我一样为他感到骄傲,我在公司管内务,将来弟弟计算机专业出来之后做研发,兄弟齐心协力一起把公司越办越好,这就是我爸、我妈的心愿!”
赵向晚微笑不语。盛载中还真说对了,她就是要挑拨。
朱飞鹏是神队友,立马接了一句:“可是,现在你弟弟要坐牢,就没办法搞研发,他的前途尽毁,你难道不心疼吗?”
盛载中道:“我当然心疼。所以我找了最好的律师团队,一定会好好为小天辩护,他只是误杀,又是未成年人,他不会有事。”
赵向晚已经得到足够的信息,对盛载中不再感兴趣,而是蹲下.身体,细细观察尸体周边的血迹,并示意朱飞鹏过来。
朱飞鹏这两天一直在做血迹研究,早就发现了问题,再一次来到现场,感受更为深刻,低声对赵向晚说:“看到这喷溅式血迹了吗?绝不可能是一次击打所造成。应该至少有七、八下,才能造成这样的喷溅。”
赵向晚点头:“是的,盛载天说他只打了一下,明显是说谎。”
盛载天心善,以己度人。想着母亲是被迫反抗,肯定不可能凶残地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拿硬物打父亲的头,因此当警察问他打了几下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说只打了一下。
两人站起,走到陈列柜观察。
“用来打人的奖杯原本放在哪里?”
先前勘查现场的时候,朱飞鹏发现最底下一格有一个位置明显空置着,当时推测是否被凶手带走,现在结合盛载天的陈述,应该就是奖杯放置的位置。
赵向晚伸出手,在陈列柜方向虚抓一把,站在盛承昊倒下的方向,左手正好抓住这个奖杯。
她的身高,与个子中等的盛载中差不多。
她退开一步,对朱飞鹏说:“你来试一试。”
朱飞鹏站在她原先站立的位置,再伸出左手来,却发现一抬手就到了倒数第三排的位置。如果要伸手去抓那个奖杯,非常不顺手,势必碰倒旁边的两个相框。但当时警察到达现场时,这两个相框并没有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