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不举
步重哼了一声,回头见两人浓情蜜意,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将手里的烧鹅搁下后随勾玉一道离开。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临娘便端了汤药来,进门见沈万霄醒了,一时间竟喜极而泣。
松晏连忙上前安慰她,这时才知临娘与沈万霄生母交情匪浅,便不禁多问了几句:“那他娘亲现下在何处?”
临娘欲言又止,目光转向沈万霄。而沈万霄搁下药碗,抬眸道:“她自弑神台跌落,神魂俱散。”
松晏一惊,若非沈万霄亲口所言,他定是不愿相信,毕竟世人都说天帝与天后乃是良缘,是佳话。
他剥开一小块油纸包裹着的蜜饯递给沈万霄:“抱歉,我不是有意要......”
“无妨,天帝有意遮掩此事,你未曾听过也属正常。”沈万霄就着他的手将蜜饯含进嘴里,只觉得过于甜了些。
临娘望着两人会心一笑。她原本还想再多与沈万霄说说话,怕他一个人心生烦闷,但见此景后便只捡着要紧事说了,临走前不忘将一只玉瓷瓶交还给松晏:“这是你原先给十六的膏药,她托我替她保管着,但如今......”
她说到这儿时情不自禁地叹气,扭头看向窗外晴朗的天空:“前不久天帝刚下了令,将十六押入神狱,囚禁终身。那小丫头这辈子恐怕是再用不上这膏药了,今日我将它拿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
松晏接过玉瓷瓶,目光微怔。
“这事本就是止戈的错,”他送临娘出门,折身返回时闷闷不乐,“要罚也合该是罚止戈,他怎么能这么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真是气死我了。”
沈万霄凑过去自身后抱住他,将下巴搭在了他肩上:“止戈是海神之女阅黎所生,天帝对海族多有忌惮,想是不敢轻易动止戈。”
“什么叫轻易动他?”松晏气鼓鼓地将人推开,“他都把你害死了,天帝还要偏袒他!就止戈是他儿子,你不是唔——”
他忽地噤声,眼底映出沈万霄半阖上的双眸。
沈万霄这回亲的温柔,几乎没什么逾矩的动作,就连双手也是安安分分地撑在褥子间,反而是松晏有些难以把持,搂着他的脖颈亲不够似的直往上凑。
“又想要了?”沈万霄微微偏头,避开他情难自控的吻,沙哑着嗓子轻声发问。
这四个字被他咬得极轻,落在松晏耳朵里却重的厉害,眨眼间便将耳廓压红。
他磨磨蹭蹭地退开些许,低头将额头抵在沈万霄肩颈处,揪着他半敞开的衣裳边角连连摇头:“我就是想亲亲你,没想别的。”
沈万霄极其短促地轻笑一声,不知是信还是没信。
松晏头埋得更低,羞恼地往他胳膊上拍了一下:“你不许笑!”
“嗯,”沈万霄颔首,五指握着他的脖颈缓慢摩挲着,“那就多亲几下。”
疾风骤雨般的吻接二连三地落下,松晏眼前一花,后背撞进软乎的被褥里,那里似乎还余有沈万霄偏高的体温。
他呆呆地看向撑着身子压在上方的人,脸红了又红,伸手抵在他肩上,小声推拒道:”现在不行......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沈万霄目光沉沉,盯着他像是巴不得将他拆吃入腹,声音却冷静许多:“我不做别的。”
松晏在他极具侵略性的目光里紧紧闭眼,扯着被褥偏头将脸埋了进去,只露出通红的耳尖,声音发闷:“我不信。”
“嗯?”沈万霄拨了拨他鬓边的银发,挑起几缕绕在指尖把玩着。
他灵活地勾着发梢轻扫过颈侧,轻微的痒意让松晏呼吸急促,求饶似的去捉他的手,哼声求道:“今天真的不行,你别弄我了......”
沈万霄按住他的侧颈,微微施力揉了揉,将那一小块肌肤揉搓地发红才肯罢手:“十六罪不至此,过几日我回九重天一趟,将此事......”
“你若实在想要,我帮你......”
松晏彻底怔住,血色漫过肩颈,整个人都像是要被煮熟了。
沈万霄亦是一怔,他一直盯着松晏,饶是双目受伤视线不清但也不至看不清楚,松晏最后没说出声的那几个字分明是——含一会儿。
须臾,松晏先回神,猛然将他往后一推而后化成原身飞快跑出了房门。
这次沈万霄反应有些迟了,只好望着半开的房门无奈摇头。
“砰”的一声,松晏用力合上房门,脸上燥意难退。
他捂着胸口平复心跳,越想越觉得丢脸。沈万霄说“不做什么”当真是没想做什么,他却还当了真,慌乱奔逃间还特意瞄了一眼他身下,好像确实没什么动静。
——色胚竟是他自己。
思及此,他更加羞愤欲死,索性捂脸哀嚎,熟料被屋里围坐摸牌的三人看了个清楚。
“松晏?”步重先丢了牌朝他走来,“你怎么了?”
“我不干净了。”松晏扒着门哭嚎出声,末了忽地惊醒,满目震惊地指着步重道,“你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步重已然咬牙切齿,再一看松晏颈间乱七八糟的红痕,顿时更加来气,拉开门就要找沈万霄算账:“好啊观御这个王八蛋,小爷我就不在那么一会儿他就对你动手动脚的!个登徒子,伤都没好就想着这茬子事,他硬的起来吗他!”
“小凤凰,”勾玉及时拦住他,顺手往他喋喋不休的嘴里塞了颗葡萄,“好了,别生气了,人家好歹忍了千百年,一时半会儿忍不住咬几口也正常,总之也不会掉块肉,再说了,松晏这不好端端地站在这儿么?别生气了啊!”
步重挥开他搭上来的手,上上下下将松晏打量一番,见他确实只是颈间红了点,这才发问:“他当真没把你怎样?”
松晏内心羞耻,但还是诚实摇头。
风晚举着茶杯围上前,递了一杯给他:“别慌,先喝口茶。”
“这还差不多。”步重转身往桌前走,又倏地停步,眉头皱得紧紧的:“不对啊,你都这样了,他还能忍住?松晏,他是不是当真不举了?”
闻言,松晏刚含进嘴里的茶尽数喷了出来,抬头只见三人饶有兴味地齐刷刷看过来。
“我不知道,”他忍不住捂脸,欲哭无泪地转移话题,“哎呀你们别乱想了,说正事。”
“你怎么能不知......”步重还想再追问,房门忽然被扣响。他话音一顿,伸手开门,见沈万霄衣裳单薄地倚在门外,便十分嫌弃地别开脸,“你来做什么?有伤不好好养伤,是觉得最后心疼的也不是你是么?”
沈万霄抬眼,正欲开口,松晏先上前搀扶住他,又是责备又是心疼:“你怎么出来了,没扯到伤口吧?”
“无碍,”沈万霄松开扶住门框的手,顺势俯身,半边身子几乎都压在松晏身上,在松晏耳边悄声道,“怕你生气,所以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