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虫子有关的事(第8/8页)

“我不知道。”句了犹豫了一下,又说,“但我已经开始习惯了,安安静静地过活,也很合我的意。自从退休之后,我对动荡的生活就不那么习惯了。妈妈现在在里面吗?”

“在啊,你要见她吗?我这就带你去。”

正是那间放蚕的房间,母亲躺在昏暗的灯光里,脸上有点浮肿,还有点陌生的表情,她瞪着墙上的那些照片,神态很入迷,他们进去了她还是一动不动。

“嘘!你母亲正在作进一步的考虑。”老板娘轻声说道,“她告诉我,她要全身心放松一下,她的腿已经好了,昨天我们一块去了三角塘,捞了些虾回来,我们俩就像渔夫一样凯旋而归。”

“可是昨天母亲并没有跟你去三角塘呀,她在家里,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嘛。”

“这正是你的思维的局限所在,这样一位母亲,你是不可能完全理解透彻的,你只是看见表面现象,对于深层的问题你很少去想。”老板娘得意洋洋地说。

母亲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脸朝墙,曲蜷着身子要睡。

“妈妈!”句了喊道。

“干什么?”母亲很生气,“不要这样喊。我又不是听不见。”

“原来妈妈在这里。”

“我需要考虑一些问题,十多年前这些问题就出现了,这个地方很适合于我思考。句了你想做什么就赶快去做吧,怎样做都可以的。”母亲又打了个哈欠,似乎入睡了。

句了跟随老板娘回到店堂里,遵照老板娘的嘱咐坐在椅子上。老板娘时而起身应付顾客,时而一边织毛衣一边和句了说些不相干的事。慢慢地,句了的思绪被拖了进去,也开始信口开河地说些不着边际的事,说完了又无缘无故地笑。不久来了一位顾客,正是句了的妻子,来买蜡烛的,她看见句了,显得很高兴,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蜡烛也不买了。她告诉他家里门前那棵树被一个顽皮的小孩将枝丫全砍掉了,现在光秃秃的,矗立在门口,怪不顺眼的,又说那种人家的小孩,没教养到了这个程度,真该死,幸亏没养鸭,要是养了,肯定被他弄死了。

“怎么会养鸭呢?我和你说说好玩的嘛。”句了“嘿嘿”地笑起来。老板娘也笑了。

妻子想了想,也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