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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其实没笑啊,马斯特司”H.M.一本正经地安慰他,“我是真心希望当时能在场提点建议的。因为你纯粹是浪费时间嘛。”

“浪费时间?”

“一点不错。”

“那你能不能说说这房子里哪一寸地面,哪一个老鼠洞是我们没搜查到的?你能吗?”

“总之你还是在浪费时间。”

“爵士,您自作聪明可倒是容易。但是,考虑到法莱尔先生是唯一一位见到那位小姐并和她说过话的人……”

“孩子,这你就大错特错了,”H.M.条件反射般答道,“比如说,我就和她说过话。”

马斯特司瞪着他;“你找到她了?”

“嗯哼。”

“在哪里?”

“与我昨天下午灵机一动时想到的分毫不差。”

马斯特司掏出手帕擦着额头。

“听着,”他好声好气地哀求着,“行行好吧,玩笑归玩笑,要踢我屁股就随便踢好了,但您考虑过我的处境吗?一堆记者就围在铁门外,警察局里还在电话那头不停追问,而我却束手无策。真要命,昨天你自己也说了——至少在我们谈到塞文伯爵的时候——你同意这是一起谋杀案。”

“啊哈,”H.M.点头,“这话却也没错。”

虽然露台上此刻阳光普照,但一想到真相背后的可怕罪恶,他们顿时都为之语塞。

吉特的眼角一直暗暗注意班森,在他眼里,班森对H.M.和马斯特司的对话似有些兴味索然,独自坐在露台另一边的一张藤椅上这未免有些古怪,因为其他人都站着,他这样子反倒显得与众不同了。

“最后再问一次,”马斯特司追问,“昨晚你究竟去了哪里?还有,你偷偷溜到地窖里去干什么?”

“噢,我可没偷偷溜下去啊,我是去那儿和某人谈话呢,因为那里是个僻静的所在嘛,仅此而已。稍后,这就令我心生一计,策划了今天早上的一个小游戏。别紧张啦,马渐特司!我一开始在这里,后来去了贝尔旅馆。然后又从那儿去了茱莉亚·曼斯菲尔德的古玩店……”

“然后在那里呆了一宿?”

“噢,不。昨晚剩下的时间我都在医院里。”

露台前方东面传来一阵快速急促的脚步声,奥黛丽·维恩与桑迪·罗伯森朝H.M.的桌旁跑来,显然有十么事。

这两人走到一起让吉特甚感欣慰——说实在的,他们从来就没怎么走在一起过。奥黛丽几天来头一次这么开心,而桑迪好像有点脸红,绕过屋子的转角时,只是碰了碰她的手。

在昨晚那场铺天盖地的大搜查中,吉特基本没怎么见到他们俩的身影,但就连他们身上的夏装——奥黛丽穿的是白色,桑迪也穿了件甚为醒目的白色法兰绒上衣——看着也是那么般配。桑迪下巴上有块淤伤,机警的双眼中那嘲讽之色依旧,面相看上去也还是显老。他们匆匆来到H.M.旁边。

“这位是……”吉特正要介绍,H.M.打断了他。

“不必了,孩子。一小时以前我们就见过了。有什么事吗?”

“听我说汰师,”桑迪开口道—才刚和H.M.结识不到一小时而已,他的口气就像是旧相识一般了……”我们刚从门房那边过来。您或者探长先生可得想点办法对付铁门外那群吵吵咳嚷的家伙!要不然再过个十分钟非变成暴动不可,还有……”

“喂,喂!”H.M.打断了他,“我们会处理了,记者不就是那么回事么!”

“可问题不是记者啊,”桑迪告诉他,“至少,主要问题不在于记者。是我们的一位老朋友,一名占卜师,他坚称自己有权入内,还说要翻墙进来,砸烂玻璃云云,而且若不是戴维斯警员威胁要用警棍敲他,只怕他早已付诸行动了。”

H.M.双目圆睁;“噢,天哪。”他喃喃自语,“又来了一个。波蒙特那白痴疯了吗?”

桑迪眨了眨眼:“波蒙特?”

“不管怎么说,莱昂纳德和戴维斯警员该知道的,”H.M.说,“我告诉过他们,波蒙特一到,就让他进来。该死,今天早上这些人都是怎么了?”

“波蒙特?”桑迪又重复了一遍。

“桑迪,你根本没在听嘛!”奥黛丽扯了扯他的手臂,“你、海伦和塞文伯爵在开罗认识的那个想买古董的美国人,其实是个算命先生,从所谓的神庙或诸如此类的什么鬼地方跑出来的!他从昨天开始就在格洛斯特了,而且他究竟想要什么,就不是我所能……”

桑迪扬起一只手要求安静。

“但我说的可不是波蒙特,”他反驳道,忍耐力几乎到了极限,“不管波蒙特是谁,都让他去下地狱好了。亲爱的奥黛丽,先安安静静听我解释好么?”

然后桑迪转向H.M.:“大人,来者不是波蒙特,”他说,“而是阿里姆·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