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场 大厅(第4/6页)

“嗯,这的确是本案比较特殊的地方。”

“以前也有类似的案例吗?”

“大家安静一下。”大熊带着悔不该让普通人在专家发话的时候瞎搅和的表情,插嘴说道,“搜查方面就是我们的事了,请大家信任我们,将案子交给我们处理。各位只要尽到本分,给予我们帮助就可以了。”

我们的本分?难道是当嫌疑犯的本分吗?日下暗想,但他只能点头表示默认。

“我这里有张简图。”

牛越说着,将一张便笺放在桌上。

“大家发现尸体的时候,现场就是这个样子吧?”

客人以及用人们都站了起来,将头靠在一起看着这张简图。

“这里应该有一个用血画出来的圆形图案。”户饲说。

“哦,哦,那个血迹啊。”牛越认为那个图案太儿戏了,根本没放在心上,也就没画在简图上。

“的确有一个那样的东西。”连菊冈也用他沙哑的声音补充道。

“这把椅子平时就放在房间里的吗,滨本先生?”

“是的,因为我够不到架子的最上层,所以会放把椅子兼作踏脚台。”

“原来如此,那接下来是窗户。这个房间,西边的窗户上安装了铁栏杆,但南边没有装,而且玻璃还是透明的。只有这里和其他房间不同,并没有安装双层窗户。”

“是的,因为南面的窗户已经有两层楼高了,我想就算不加铁栏杆,小偷也进不去。但如果是西边的话,只要撬开窗户,就能轻松进入了。不过,这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偷啊。”

“这地上有铅球啊,是一直都放在那里的吗?”

“这个我倒没特别注意。”

“难道不是放在这个架子上的?”

“不,通常都是随便放的。”

“这两个铅球上都绑有十字结,挂着木质的标牌,是吧?”

“是的,因为铅球分为四公斤和七公斤两种,买回来的时候就有那个标牌了,上面写着重量,就这样一直没动过。铁饼也是,从来没用过,就一直搁在那里。”

“了解了,但七公斤的那颗铅球标牌上的线好像特别长……”

“是吗?线松开了吗?我没注意看。”

“不,我们认为是有人故意将线加长的,从铅球到标牌之间有一百四十八厘米。”

“哦?那是犯人干的吗?”

“有这个可能。另外,那个写着‘7kg’的标牌,长、宽分别是三厘米和五厘米,厚度约一厘米,在比较显眼的地方还贴着一张三厘米左右的透明胶带,看上去很新的样子。”

“哦……”

“您有什么要补充的地方吗?”

“不,我还没想到。”

“这些和凶手的诡计有关吗?难道凶手把贴着胶带的标牌当作道具来使用?”日下说。

“这就不清楚啦。还有,这里有个二十厘米见方的通风口,是朝向有楼梯的那一边吧?”

“是的,不过主屋里的人即使站在楼梯上,也没有适当的位置可以通过通风口看到十号室内的情况。要验证这点,只要在十二号室前的楼梯上站一下就知道了。那个通风口的位置相当高。如果是其他房间的话,比如十二号室,或许在通风口下垫张椅子就可以看清了。但十号室……”(请参考图一)

“嗯,我了解了,刚才我们就确认过。”

“总之,这不能算是一个完美的密室,因为没有足迹,或许凶手就是利用这个洞使用了某种诡计。”户饲说。

“不过二十厘米见方的洞,连颗脑袋都钻不进去不是吗?但凶手把死者的手绑了起来,还在铅球上做了手脚,要办到这些事,不进房间是不可能的。”日下说。

“那足迹该怎么解释?”

“这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要制造这个密室很简单。”

“哦?”牛越佐武郎带着揶揄的口气问道,“那我倒要听听你的高见。”

“我可以说明吗?”日下说,刑警点了点头。

“其实很简单,这间十号室一直被当作储藏室来使用,平时在外面用挂锁锁住,但当有人住的时候,就使用屋内那种金属插销落在金属钩上的简易锁。因为一开始没有当作客房的打算,所以锁具也没有更换过。只要把这个像断路闸一样可以上下移动的金属插销打开,然后用雪固定住,等凶手离开一段时间后,雪在室温下融化了,插销自然就会跌落在金属钩上。”

“原来如此!”菊冈等人十分佩服地说道,但牛越似乎还有意见。

“这个我们也想到了,但这个金属插销上的木栓是干燥的,没有沾过水的痕迹,恐怕你的推理难以成立了。”

“是吗?我没发觉到这点。”日下惊奇地说。

“哎,真是可惜啊。”

大家同时陷入沉思中。

“我个人对这间密室倒没有太强的执念,所以也没有很认真地研究过这个问题。说起来,还有件更让我想不通的事。”

“是什么?”

“这个么,首先想请各位少安毋躁,协助我们警方办案,我认为把各位当作犯人也不是个办法。说句老实话,我认为在座的各位,都不是犯人。”

听到警察这么说,客人们有些诧异,但同时也轻松了许多。

“这和刚才所分析的自相矛盾,不过我能确信各位不是犯人,并因此感到困惑。这么说是基于动机问题——你们之中只有少数几个人在此之前就认识上田一哉。除了菊冈轴承的几位之外,滨本先生、英子小姐、早川先生及夫人、还有梶原先生、户饲先生、日下先生和嘉彦先生,你们都是今年夏天,或者是刚刚才和上田见面的吧?而且见面的时间很短,再加上上田这个人沉默寡言,还不会熟识到要杀掉他的程度吧?”

来客们发出一阵干笑。

“杀人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各位都是名利双收、生活优越的成功人士,如果真的犯下了杀人的重罪,照样也要吃牢饭,我想你们能衡量其中的利害。这一点对于菊冈董事长、相仓小姐以及金井先生夫人也是一样的。上田一哉这个人……这么说或许有些对死者不敬,但他那样一个小小的司机,杀了他根本没有什么好处。这就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原来你指的是这个。”户饲、日下和英子心想。上田的确是个不怎么引人注意的男人,如果长得帅一点,说不定还有一两个相好的女人,那样也能打听出些消息。但说句不好听的,他只是个死不足惜的小角色,没钱没地位,也没那种惹人生厌的活跃性格。

牛越观察着客人们的表情,此时他心里想的是:“难道是凶手杀错人了?凶手真正的目标还没死,上田只是很不幸地成了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