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波士顿公园疑案(第2/6页)

“库拉雷作用于人体时,几分钟内就会生效,使运动肌和呼吸肌麻痹,”索默塞特博士解释道,“死亡的快慢和中毒者的体形有关。查尔斯·沃特顿的著作《迷失南美》曾描述过一个实验,一头上千磅的公牛从中毒到死亡需要四十五分钟。”

“关于库拉雷,你知道的比我详细多了。”我说。

“所以达奈尔探长把我找来协助破案,”他俯视着年轻女子的尸体,“这是一种极其阴毒的杀人方式,因为不会引发痛楚,所以受害人几乎没有警觉。接着会出现重影和吞咽困难。当毒素影响到肺部肌肉时,便会引发窒息。诚然,这是一种无痛苦的死法,但也使受害人失去了求救的机会。”

“毒素如何进入受害人体内?”我问道,“皮下注射针头?”

达奈尔探长跪在尸体旁边,翻开死者白色短衫的衣领。只见死者的颈部肌肤上赫然插着一枚带尾羽的小小飞镖。“凶器太小了,死者可能根本没有察觉—就算有感觉,也可能误认为是昆虫叮咬。此前的两次命案里,我们一直没发现毒镖—说不定是受害人有感觉,把飞镖拂到地上去了,就像对待讨厌的蚊子那样;),英国的自然学家。5681—CharlesWaterton(1782.而第一宗命案的凶器则嵌在死者的衣服上。”

“凶手是否使用了某种类似飞镖发射器的工具?”我思索道,“气枪的有效距离一般都挺长的。”

“南美人用的是六英寸长的吹管。”索默塞特博士说道。

“我无法想象这次的凶手是这样做的,”我说,“他在公园里躲不了多久。所有案件都是这个时间发生的?”

“都是傍晚天色尚未全黑时发生的。第二次案件后,我们的巡警数量翻了一倍,而第三次惨剧后,整个公园都安插了便衣。我认为是时候禁止闲散人员接近公园了。”

“我不赞同此举,”索默塞特持有不同观点,“那样的话,凶手只要换个地方或等到公园重新开放就行了。你们要做的是抓住他,而不是把他吓跑。”

“现场拍摄结束了,”一位警探向达奈尔探长汇报道,“能把尸体挪走了吗?”

“好,把她带走吧。”

“钱包里有没有证明身份的物品?”我问。

“丽塔·克拉斯基,波士顿纪念医院的护士。遇害时很可能正在上班途中。”

探长没有和我们告别,他追上盖着布的担架,走上街头。我转而对索默塞特博士说道:“我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克雷格。在北山镇,我打交道的是相处六年的人和场所。我了解他们生活和思考的方式。这里的一切超出了我的范围。波士顿人连讲话都和北山镇不同。”

“我只希望你能发现一些可能被我们忽视的线索,山姆。”

“凶手是个疯子,这绝无疑问。抓一个心智健全的凶手就够难了,何况是疯子呢。”

“别管这些,山姆。若你发现任何能协助破案的线索,今早第一单元的议程结束后,就来找我。”

一行人回到旅馆门口,索默塞特请看门人叫出租车。“你不住这儿?”我讶然问道。

看门人吹着叫车口哨跑向街角,索默塞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当小费:“不,我住家里。我太太坚持这样。”回到楼上的房间,我挨着窗子坐了许久,俯瞰波士顿公园。警方依然搜索着凶手的踪影,手电的光芒星星点点,游动不休。片刻之后,我放下窗帘,上床歇息。

“又一起公园凶案!”

清晨的报纸头版故意用黑色粗体字渲染了这一消息。吃早餐的工夫,爱玻读了相关报道,我告诉她索默塞特曾来过我的房间寻求帮助。

“你去现场了?山姆医生,看到尸体了?”

“我看过很多尸体了,爱玻。”

“但是,在这么个大都市……”

“她和北山镇的死人没太大区别。”

“第一单元的议程结束之前,你还有些空暇。带上我吧,让我看看现场。”

我无法遏止她的好奇,只好和她穿过繁忙的特雷蒙大街,把丽塔·克拉斯基出事的地点指给她看。我们逛着逛着,不觉行到公园深处,经过墓地,沿士兵纪念碑.绕行,再向西折往查里斯大街。穿过街道,便会抵达毗邻公园的波士顿大众花园。

“瞧那些天鹅船!”当我们走往一个人工湖时,爱玻忽忘情地喊道,“人们用脚在划船呢!”

她就像一个迎接圣诞节黎明的孩子,我带着她在其中一条天鹅船上绕湖一周,心知会议第一单元的议程是赶不上了。划完船,我们沿着花园漫步走近阿灵顿大街的一侧,经过华盛顿纪念碑来到灯塔街上。不久,我们又绕过波士顿公园北侧,到达州府大楼。大楼的金色穹顶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报上说第一具尸体就是在公园的这一侧被发现的”。爱玻说道。“此事和我无关。”

“老实说,你有时候倔得像头骡子!”

马塞诸塞州战士.

此处是指波士顿公共花园的天鹅船队(Swanboats),该游船项目对公众开放的时间是每年的4月至9月.

马萨诸塞州政府大楼位于公园北侧,而旅馆所在的特雷蒙大街位于公园东侧。

年落成,用来缅怀美国南北战争中牺牲的778波士顿公园北侧的纪念碑,“我们来这里是欢度都市时光,不是来破案的。走吧,今晚我带你去新落成的大都会剧院看电影。大家都说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宫殿。”

我们穿过公园,开始返程。今天是工作日,但上午十点的公园附近几乎没有上班族的人影。这显然是和报上吓人的大字标题有关。我们在旅馆门口分手,爱玻要去买些东西,而我则独自上楼,刚好赶上开放讨论的散场。

索默塞特博士在出口处把我拦了下来:“中午我和探长有个会议。要不要同行?”

“这案子真的超出了我的范围,克雷格。今早,爱玻和我绕着公园溜达了一圈。这里对我来说,就像国外一样。”

“昨天晚上,我们还有一件和案情相关的消息没告诉你,”索默塞特低语道,“凶手一直在联系警方。”

“哦?就像开膛手杰克那样?”

“没错,随我来吧,让你看看那些信件。”

索默塞特知道如何吊我胃口,我没办法拒绝这一邀请。我心神不宁地坐在会场,听着晨会第二场的讲座,主讲人是哈佛药学院的一位教授,议题是小儿麻痹症的最新研究。这是当月大量占据新闻报道的一个话题,只因艾尔·史密斯刚刚提名富兰克林·罗斯福担任纽约州的州长,而后者正是小儿.JackTheRipper,1888年残杀数名伦敦妓女的凶手,犯案期间曾屡次向警方致信挑衅,其真实的身份至今犹无定论。麻痹症的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