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波士顿公园疑案(第6/6页)

“那个年轻的律师是在公园中央被发现的,而两位女士则倒在公园靠近旅馆的这一侧。最后一名受害人是四人中最娇小的,她死得最快。事实上,她被人目击是经特雷蒙大街走进公园,就在旅馆那头的街角。那位年轻律师是从他位于特雷蒙大街的办公室里出来前往公园的。女侍应生和前摔跤选手也有很大可能是穿过特雷蒙大街来到公园。

“达奈尔探长,尊贵的听众们,我带给各位的结论是,这位隐形杀手自始至终就未曾进过公园,而是待在特雷蒙大街旁边,趁被害人进入公园之际,动手杀人。”

自这句话之后,我的结语便显得有些虎头蛇尾。只因凶手的名字无法公开,所以我扼要谈了些毒杀案件中警方所做的工作,以此结束了今天的发言。然后,我走下讲台,而索默塞特博士则照例说了些感谢之辞。

议程结束,观众席上的医生们将我团团围住,纷纷提出问题,我插科打诨了一阵子,赶紧溜之大吉。

“你真棒,山姆医生,”爱玻鼓励我道,“看,达奈尔探长朝我们这边来了。”

“赶紧,我们要离开这里。”

“霍桑医生!”达奈尔冲我喊道,“让我和你谈谈!我对昨天发生的事很是抱歉。”

“没关系。”

“你的理论非常有趣。你似乎有意告诉我们凶手就是这旅馆附近的某人,但是要怎样……”

“我必须走了。”说着,我朝电梯的方向夺路而逃。倘若所猜不错的话,目前我正是命悬一线。

克雷格·索默塞特亦紧紧跟了上来,但我在电梯门关上前跳了进去,留下他和爱玻还有探长站在外面。我知道没多久他们就能赶上下一趟电梯,并追上我。到了一楼,我急速穿过大堂,来到旅馆外面的特雷蒙大街上。

“帮我叫辆出租车,行吗?”我问看门人。

“没问题,先生。”他走到我身后,吹响了口哨,我感到颈口传来一阵针扎的刺痛。

说时迟,那时快。我断然采取了行动,先把那枚细小的飞镖从皮肤上拔掉,然后整个人撞向那个身着制服的看门人。当达奈尔、爱玻和索默塞特从旋转门里出来时,我正和看门人在人行道上扭作一团。

“这就是你要找的人!”我大喊道,“乔治·托特先生,如假包换!爱玻,我右手口袋里有个皮下注射器,灌了库拉雷的解毒剂。给我注射—快!”

凶手被捕后,我被警方的例行询问和报纸采访折腾得甚是疲惫。直到次日下午开车返回北山镇的路上,我和爱玻才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

“瞧你干的蠢事!”她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通,“居然送上门去,给那疯子当靶子玩!”

“总要有人牺牲的嘛,爱玻。警察认为守株待兔就够了,但我不认为。我料到有关库拉雷的发言和大厅里的广告会引起他的注意。但话说回来,要是剑桥实验室没有给我提供那支皮下注射器,并且在里面灌满他们正在测试的解毒剂,我大概就没胆量去冒这个险了。”

“谁能想到会是看门人呢!”

“当我意识到被害人很可能是从特雷蒙大街进入公园的时候,我就开始观察那附近有没有常驻人员。那个看门人,吹着口哨叫车的—有时甚至要跑到街角去拦车—就处在一个能向前去公园的过街者发射飞镖的完美位置。人们会看到他拿着什么东西凑在嘴边吹气,但对看门人来说,这动作再正常不过了,所以大家根本不会疑心。他的哨子—像伦敦警察用的那种细长形状—黏有一个射豆枪.那样的枪管。这种细小的飞镖在超过五或十英尺的距离时,就失了准心,但他可以在发射前到达相当靠近被害人的位置。他选择那些走向公园的人当目标,这样他们会死在公园里而非旅馆旁边。据他的招供看来,他一共发射了十几次,但有些射偏了,还有些在毒发前就被攻击目标给抹掉了。”

“山姆医生,昨天在旅馆的时候,你故意跑在我们所有人的前面。你知道他打算对你下手,而你又不希望我们受牵连。”

“我确信他会铤而走险。所有凶杀都是傍晚发生,故而我推测凶手是那个下午四五点上班的看门人。他知道我是介绍库拉雷毒药的发言人,我觉得这是个令他难以抗拒的猎物。”

“你如此肯定凶手是看门人?”

“爱玻,像他这样的人,心里其实是希望被抓的。托特寄给警方的信里早就透露了身份,只是没人理解罢了。没错,科尔伯洛斯是一只来自地狱的三头犬—更重要的是,它是一只看门犬!

这个词语有时被用来形容尽职的警卫和看门人。”

“你在大城市也一样身手不凡呢,山姆医生。”

“可还是回家的感觉更好。”

“就这样,我抓住了波士顿公园的杀手,”山姆·霍桑医生结Peashooter,一种笔直的窄管子,可将子弹(如干豆子)射向目标。束了这次的故事,“说他隐形,是因为没人注意到他。但雪利酒怎么也看不见了……啊,原来是酒瓶空了!到里面来吧,我给你们再倒一小杯。如若各位有空的话,我再给你们讲一个那年夏天我回北山镇后的案子—一个不可能谋杀,就发生在镇上的杂货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