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开膛手杰克的宝藏(第5/7页)

我们开车离开时,发现格兰达·考克斯正从实验室的后门离开。和马丁·路德一样,她也提前关门了。

我们驱车前往格林威治,从考克斯的家就能够看到皇家天文台。“正宗的零度经线之家,”西蒙咂舌道。我们将车停在一栋红砖砌成的房子前,这栋建筑显然经历过一些好时光。

格兰达叔叔名叫内斯贝特·考克斯,和这栋房子一样,他也经历过曾经的美好时光。在他身上,我看到了路德和瓦茨这两个书商的交集。他行动迟缓,眼镜滑落到鼻子下方,因此他的视线总是越过镜框上沿朝你射来。他头发稀疏,看上去身体并不好,可他的年龄应该不会超过五十岁。“噢,没错,”他说。“西蒙·亚克啊。我外甥女告诉我你们要过来的。是关于开膛手的事吧?想聊些什么?”

西蒙点头确认来意,接着我们跟着他穿过楼下的房间。女性的装饰错落各处,但这丝毫没有改变整体的阴暗气氛。“就您和您外甥女两个人住这儿吗?”西蒙问。

“是的。我老婆十年前就走了。我接着当了格兰达三年的监护人,直到她年满三十岁。她爷爷认为女人一定要到三十岁才算成人。”他一边回想一边闷闷不乐地说,“我当时还以为她要把我从这儿撵出去,然后把这房子卖了。不过幸亏我把她带大,还送她去念大学。”

“那她爷爷有钱吗?他会不会是这个斯拉克利的儿子?”

内斯贝特·考克斯嘴唇上挂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您在想啥我清楚得很。不过这些钱可不是斯拉克利干坏事得来的——尤其不可能和维多利亚女皇的黄金狮子有关。斯拉克利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她嫁给了赫伯特·考克斯,也就是我父亲。他是某个百货公司的大老板,他在利物浦,布里斯托和约克都有连锁店。最后开设的一家位于伦敦,但那却是毁灭的开始。他没能斗得过伦敦的老家伙们。后来格兰达的父母死于一场火灾,不过剩余的财产仍足够我抚养格兰达。”

“您哥哥吗?”

他点了点头。“格兰达那时才十二岁,那场火让整个房子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她什么都没了,包括父母在内。之后,她就过来和我住在一起。当时我父亲还在世,他将所有的财产托管起来,直到她年满三十岁方可继承。他认为这能够弥补孩子失去父母的创伤。”

“那份日记呢?”

“我对此一无所知,直到几个月前,格兰达突然拿出来给我看。地图和日记在一起——五小片羊皮纸被缝在一起,上面用一种奇怪的墨水标着红点。”

“没有什么比看看这张地图更令我感兴趣的了,”西蒙告诉他。

“除非格兰达同意,否则不可能。这是属于她的东西——日记和地图都是,您应该理解。换作是我,早就把它们卖个好价钱给世界新闻了。”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格兰达劝我们别作无用功的理由所在。一切尽在她预料之中。

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给我们上了茶,然后他说有事要回楼上处理。看来要想看到那份神秘地图,这就是我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回伦敦的路上,我询问西蒙关于整件事情的看法。“这是一个拙劣的玩笑,还是家庭内部矛盾,会不会是一场骗局,或是一个极具历史意义的发现,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我不能确定,伙计。虽然有一些考虑的切入点,但都不能令人满意。”

第二天早上,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塞里图斯·瓦茨大清早就打电话到我们旅馆,告诉我们他正在接受警方询问。格兰达·考克斯的叔叔内斯贝特前一天夜里被谋杀了,现场位于死者家中,有明显的入室抢劫痕迹。

负责本案的弗拉维探长是个大嗓门的中年人,说起话来喜欢开门见山。“那么您的名字是西蒙·亚克,是瓦茨先生的朋友。您有什么宝贵的情报值得我花时间听您讲述呢?”

西蒙上一次和苏格兰场打交道的时候,他面前的这个人估计还没进警察局呢。不过西蒙不以为意,他告诉对方,“以前阿什利警官碰到过一些恶魔崇拜的案件,以及一起用箭作凶器的谋杀案,我都提供了小小的帮助。我想当时您可能是别的部门。”

“是的,可我记得阿什利。”他看上去显得放松了一些。“关于这次的案件,你们知道些什么?”

“和您相比,我们目前的所知只是九牛一毛。能谈谈案件发生时的情况吗?”

“格兰达·考克斯小姐,和死者住在一块儿的外甥女,那天晚上她在研究实验室工作到很晚,回家时已经差不多是午夜了,她发现叔叔被射杀在向下通往侧门的楼梯上。那扇门是被强行打开的,看起来是有个窃贼闯了进来,他以为屋里没人,可考克斯把他吓到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西蒙表示赞许。“考克斯小姐有不在场证明吗——有人能证明她在实验室工作吗?”

“哦,当然了。你该不会是怀疑她把亲叔给杀了吧?”

“这可难讲,”西蒙说。“行凶时间大概是几点?”

“据我们推算,大约是九点钟。”

“在这个季节,那就是天刚刚开始黑下来的时候了。”

弗拉维探长点了点头。“我们分析当时屋内没有亮灯,于是窃贼产生了没人在家的印象。同时,那个方向有一排很高的树篱把侧门和邻居隔开。”

“没人听道枪声?”

“完全没有。你想啊,他们都在看电视呢。”

“我想见一下考克斯小姐,”西蒙说。

“她刚刚录完口供。你在这里等一下。”

大概过了十分钟,格兰达·考克斯款款而来,看上去有几分憔悴。

西蒙·亚克正准备开口,她已经举起一只手表示拒绝。“我整晚都没停下来过。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警察了。请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