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擦去城市的灰尘 我的真主,哪来的这么些脏东西啊?(第4/4页)
萨米哈回家的那些夜晚,老板看见我迫不及待地想尽早下班,“新郎官先生,脱下你的制服,回家去吧。”他说。我感激他的善心。萨米哈来过餐馆几次,其他的服务员、传菜员、洗碗工,所有人都见证了她的美貌,他们笑着叫我新郎官时,我知道他们在嫉妒我的好运。夜晚等待总也不来的加齐公交车时(公交车开始去我们的街区了),因为觉得自己不配这份好运而悲哀,我变得更加迫不及待,想到我做了一件错事,不禁陷入恐慌。
开往加齐街区的公交车走得那么慢,靠站的时候又是那么慢条斯理,我坐在座位上不停地晃腿。到了最后几站,当一个赶车的人在黑暗中叫到“司机,司机,等一等”时,司机便点上一支烟等着,我坐不住站了起来。从最后一站到家的那个大坡,我忘却疲惫跑着往上爬。黑夜的宁静、远处一夜屋灰暗的灯光、几个烟囱里冒出的难闻的褐煤烟雾,所有的一切,全都变成了提醒我萨米哈在家等我的标记。今天是周三,她一定在家里。也许和很多时候一样,她已经累得睡着了。我便去想她睡着时的美丽模样。也许,像她有时做的那样,她为我煮好了菩提茶,开着电视,在等我。她那聪慧、友善的模样闪现在我眼前,我开始奔跑起来。好像我一奔跑,内心里就会产生一种萨米哈一定在家等我的信念。
如果她不在家,为了平复恼怒和痛苦,我就马上喝拉克酒,责备自己。第二天晚上,当我得以更早离开餐馆踏上回家的路途时,我会再次经历同样的迫不及待。
我见到她时,“对不起,”萨米哈说,“昨天夫人有客人……她一再坚持让我在她家里过夜,她给了我这个!”我把她递来的纸币放到一边,“你不要再去打工了,你不要再走出这个家门。”我激动地说,“咱俩都永远不走出这个家门。”
头几个月里萨米哈说,“那咱们吃什么?”后来她就笑着说,“好,我不去打工了。”当然早上她还是继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