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到加蓬,要吃胖点(第32/32页)

“不过是只老鼠罢了。”他笑着说,停止了寻找,“你是女人家呀?有什么好怕的!如果晚上害怕见到老鼠,有任何状况可以大声叫我,听见没?”

“是的,先生。”我俩齐声回答。

此刻我内心充满了喜悦,开始在脑中演练逃跑的计划。最好趁他半夜睡着时逃走。我还没想到接下来的栖身之处,不过这一点儿都不会困扰我。我高兴的是不久后我们将拥有自由之身。现在要做的不过是小心,别喜形于色——像那天葛皮叔叔带着我和妹妹准备逃走时那样高兴过了头。我觉得到了最后一刻再告诉伊娃我的计划比较好,我可不想冒险泄露机密。

男子再次带我俩复习关于落海的课程,并解释我们得喝盐水的原因,我们在他身边感到很自在。

我们被关回原来的房间之后,我兴奋得停不下来,不断在漆黑的夜里发笑。我的手指抚摸着钥匙,同时感觉到它的冰凉与温暖。每把钥匙约莫有食指的一半大小,十分轻巧。尽管口袋里没有洞,我却害怕在漆黑的夜里遗失它们,于是不断伸手进口袋里抚摸着它们,感觉它们的存在。伊娃不断叨念着男子与起居室里的一切,仿佛我们刚去野餐回来般兴奋。

我感到有些疲倦,想好好睡个觉,让伊娃不要打扰我。我得为晚上的潜逃储备精力。起初我仰躺在床上与钥匙共眠,接着我翻了个身,让钥匙翻面;然后又把手伸进口袋里,紧握着钥匙不放。最后,我把钥匙拿了出来。

那天晚上,伊娃和那名男子都沉沉睡着以后,我从床上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向后门。接着我想起那扇门总会发出吱嘎声响,便转而从窗户下手。

我爬到水泥袋上,两手颤抖着,我一手拿出口袋里的一把钥匙,一手抓着挂锁。我浑身发抖,焦躁不安,好不容易才把钥匙插进钥匙孔内,却打不开锁。我拔出钥匙放在水泥袋上,接着试了第二把钥匙,也不对;我再将钥匙放在一旁,这时我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害怕第三把钥匙也打不开,因此我停顿了一会儿,试着安抚自己的情绪。男子的喷嚏让床铺吱嘎作响。我紧贴着窗户,内心突然往下一沉——我害怕我们逃不出去。过了几分钟,男子重新沉睡,进入梦乡。

最后,我插进第三把钥匙,转了转,挂锁突然间松开了。在确定没人听见我发出的声响后,我打开锁,把锁和钥匙同时放进口袋里。我缓缓地推窗,直到窗户开启,一股清新的空气朝我的脸庞袭来。

那是个寒冷、美丽的夜晚,昏黄的月光照进房间里,一切都显得如此静谧祥和。我关上窗户,爬回床上。轻拍伊娃的肩膀。她起身,搔搔头,“柯奇帕。”她睡眼蒙眬地说。

“是我,”我小声说,“别吵。”

“我们又可以到起居室了吗?看守人呢?”

“我们要准备逃跑……你小声点!”

“小声?”

我用力摇着她。

“我们要去医院探望葛皮叔叔。”我撒了谎,缓缓牵着她下床。

“现在吗?”

我把她抱到水泥袋上面,打开窗户,让她爬过窗户,希望能顺利跟在她身后出去。我将她的头透过窗户按向窗外,当凉风拂过她的脸庞时,她发出了尖叫。顿时,睡眼惺忪的她清醒了不少,她走下水泥袋又回到床上。我将她拉往窗边,却遭到坚决反抗。

“你们俩大半夜吵什么吵?”男子被惊醒后,走到门边问。

“伊娃……快从窗户跳出去!”我大叫,“他要杀了我们!”

“别跑!”男子大叫道,冲进房间。

我将伊娃朝餐篮方向一推,然后奔向窗边,我把头伸出窗外,跳了出去,着地的时候用手支撑身体落下的重量。然后朝埋葬葛皮叔叔的方向奔去,脑中回荡的却是伊娃号啕大哭的声音——恍如回音般从海面上传了过来。慌忙中,我连回头张望的机会都没有。

我跑进草丛,长得老高的草划过我的身体,粗糙的地面与荆棘刺伤了我的双脚。我取出口袋里的挂锁和钥匙扔向草丛,然后死命向前奔跑,尽管从今以后妹妹的哭声会萦绕于心,再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