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其实,寂寞是锦衣玉食后的产物(第7/7页)

还是没反应。

于是,他弯腰抱她,就在将她揽入怀抱正准备起身时,却突然顿住,皱了皱眉头,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去。

他用手扶住自己的右腿,一手撑在车顶,拳头紧握,头搁在上面,半弯着腰,有些吃痛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有位物业巡逻的保安路过,问:“先生,需要帮忙吗?”

厉择良抬起头,淡淡地说:“不用,谢谢。”

待保安走远以后,厉择良又坐到驾驶座去,将天窗打开,随即点了一支烟,吸了几口又灭掉。有个晚归的女子路过,不时好奇地回头看车里的厉择良,他便索性熄掉车内的灯。

许久之后,他又一次回到写意身前,换了另一只脚受力,然后一咬牙将她抱了起来。接着,一口气将写意抱进楼上电梯,开门进屋,到卧室放下。熟睡中的写意挨到舒适的被子,在梦中翘起嘴角,推开厉择良的怀抱,枕着枕头翻了个身。

在他直起身的刹那,右腿上的疼痛几乎让他有些晕眩。于是,他只好扶住床角,跌坐到地上。

小林刚到季英松的住处,季英松便要离开。

“英松,你去哪里?”

“我已经将你送到,你就好好休息。”

“那你要去哪里?”小林继续追问。

“我不太放心厉先生,回去看看。”

听到这句话,小林叹气。沈写意醉成那样,想来也不会把厉择良怎样,况且他俩之间不放心的该是谁啊?

“我陪你。”小林只得这样说。

两人打车回到原地,车还停在那里,只是厉择良忘记了关车门,或者,不是忘记而是根本挪不出手来锁车,想到这儿,小林才恍然明白季英松的担忧。

他怎么抱得动沈写意?

“我们上去。”小林急忙绕过车子准备上楼,却被季英松一把拉住。

“就在这里等。”

“可是……”

“你不理解。”季英松说。

“我不理解你,还是不理解他?”小林有些来气。

季英松不答话,放开她的手。

“你从来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理解?”

“我们不合适。”

“你试都不试,怎么知道不合适?”小林苦笑。

季英松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你不用拿些客套话开导我。天下死心眼的人多的是,也不多我这一个。”小林道,“说不定楼上那个也是。”

突然,季英松的电话响了起来。季英松接通后,厉择良只讲了一句话便挂掉了。季英松和小林一起上去,走到家门口,季英松却让她留在门外,“我一会儿叫你。”

季英松打开客厅的灯,环视一圈看见没人,就进了卧室。

写意盖着凉被,躺在床上睡得很熟,而厉择良则靠在床边席地而坐,一脸冷汗。

“厉先生。”

厉择良见来人是他,无奈地摇头,“英松,我撑不起来了,拉我一把。”

第二日,写意和小林一同搭地铁上班。

“我一喝酒就像睡死了一样,昨天肯定麻烦死你了。”写意买了份早报,揉了揉仍然涨痛的头。

“不,不麻烦。”小林不知从何说起。

昨夜,她见季英松将老板搀出来的一刻,才明白他对她说的那句“你不理解”的意思。厉择良一直好胜,从不在人前提及他的残疾,处处像个正常人一般。所以,有时旁边的人几乎就忘记他腿上的异样,以一个健全人来看待他。

大概,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看见他因为自身残疾而无能为力的模样,包括季英松。

那个时候的厉择良,疼得一脸苍白,却仍旧不忘记回头对她说:“林秘书,请你照看好写意,谢谢。”小林这么多年跟在他身边,深知他最擅长笑里藏刀,但是当时的“谢谢”二字,却真正发自他肺腑。

“写意?”小林问。

“嗯?”写意一边读报,一边答。

“你和厉先生以前认识?我意思是说我来厉氏之前。”

“他之前去过唐乔。”

“再之前呢?”

“不认识。”说着,写意将报纸翻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