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年少旧事(第6/17页)

秦凤仪同三皇子打听:“张将军在哪里,殿下知道吗?”

三皇子脸上立刻蒙了一层冰霜,寒声道:“我要知道那畜生在哪儿,立刻一刀劈了他!”

秦凤仪忙拉他一下子道:“你这是做什么哟,虽然张大哥也有不对的地方,但这事儿,是一个巴掌拍得响的?你做小舅子的,可不能这样对待大姐夫啊!”

“呸!什么大姐夫!”三殿下简直是正义感爆棚的那种人。秦凤仪道:“你大姐的丈夫,不是大姐夫是什么,二姐夫?”

三皇子险些因着“二姐夫”三字翻脸,直说秦凤仪讥讽他大姐,秦凤仪真是求他了:“我这些天为着你大姐的事,腿都跑细了一圈。你要这么想我,可对得住我?”

“那你好生说话。”

“知道知道。”秦凤仪拜托他,“张将军也不在宗人府,你要知道他在哪儿,可莫这般喊打喊杀的,不然你外甥一出生就没了爹,以后就是你这个三舅的缘故。”他托三皇子帮着打听张将军的下落,还托三皇子道,“陛下那里,你勤走动着些。唉,看你这张臭脸,也不像会讨你爹开心的。你把六皇子叫上,那小家伙很会撒娇。”

臭脸……

秦凤仪叮嘱他:“知道怎么劝你爹吧?”“我是哑巴,不知道。”

三皇子非但脸臭,说起话来还很有噎人功力。秦凤仪原有些担心三皇子一说话适得其反,谁知人家臭脸有臭脸的法子,反正现在景安帝心情也不大好,现下不爱见人欢笑,三皇子又是个常年脸上没笑的,不会秦凤仪这等巧舌如簧的本领,但人家有人家的法子,他就私下找他爹说了一句话:“这事,拖久了不大好。”

“拖久了不好,你说该怎么办?”

三皇子道:“先叫大姐姐与恭侯世子和离吧,本就不是一路人,过不到一处去也没法子。那啥,外甥也不能没爹啊,虽则那姓张的可恨,就当看在大姐姐的面子上吧。”

景安帝恨得直拍桌子:“物议物议!叫天下人如何看咱们皇家!”“再罚大姐姐几年俸禄也就是了。”三皇子原也没当多大的事,主要是这事比较丢脸是真的,但现在脸已丢了,他还是愿意为大公主说话的。

景安帝看着三儿子这副苦大仇深的脸,叹道:“咱们皇家的脸面,都叫她丢尽了!”三皇子道:“她一个妇道人家,父皇就不要与她计较了。”

三皇子还托六皇子,叫裴贵妃去瞧瞧大公主。

六皇子道:“三哥放心吧,我母妃早就去过了,说大姐姐都好。”三皇子问六皇子:“知道那姓张的在哪儿不?”

六皇子摇头:“不晓得。”

李镜随长公主进宫给裴太后请安,觑着裴太后的神色,没好直接提探望大公主的话,奉承裴太后半晌,李镜笑道:“好久没给贵妃娘娘请安了。”

长公主一笑:“那你就过去给贵妃请个安,你们也说说话。现在阿镜进宫的时候少,都见得少了。”

裴贵妃毕竟是裴太后的亲侄女,且又是个闻弦歌而知雅意的人物,笑道:“可不是嘛。我正有两样料子,我穿吧,就太鲜亮了,正想着倒合适年轻孩子们穿。阿镜你正合适,与我一道过去瞧瞧,看可还喜欢。”

李镜便起身辞了裴太后、平皇后、长公主等人,随裴贵妃去了。

两人都是有耐心的人,路上也只说些闲话,待到了裴贵妃宫里,李镜喝过茶,对裴贵妃使了个眼色,裴贵妃屏退了宫人,与李镜道:“我知道你要问大公主之事,我昨儿去瞧过她,她还不错。”

李镜这才放下心来道:“刚刚在太后娘娘那里我几番想开口,又觉着,太后娘娘怕是不能允的,就过来娘娘这里打听了。”

裴贵妃道:“放心吧,我会留心的。陛下初时很是生气,我瞧着,这几天已好些了。”“那就好。”李镜道,“大公主这些年的不顺心,娘娘也是看在眼里的,我有时真是心疼她。”

裴贵妃知道李镜自出宫后就与平皇后关系平平,自然看李镜顺眼,况李镜出身侯府,嫁个丈夫还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再者,李镜本身也是个有情义的,裴贵妃对此颇是另眼相待,想着倘自己儿子能与他们夫妻交好,以后该是多大的助力,就是有这样的朋友,自己也能放心啊!裴贵妃拍拍李镜的手道:“你与大公主虽不是姊妹,但这情分,比亲姊妹也不差什么。我听说,你与秦探花这些天都在忙大公主这事?”

“我与公主一道长大,她又待我极好。其实也不止我们,娘娘您不也时时关照大公主吗?三皇子那样不苟言笑的人,都是愿意为大公主说话的。六皇子年纪虽小,与大公主亦有姐弟之情。外头愉老亲王、寿王殿下、长公主,其实都是做长辈的,大公主有了过失,生气归生气,可说到底终还是一家子。我总想着,陛下也一向疼爱大公主,待过些天,想来陛下的气也能消了的。”

裴贵妃听这话多么熨帖,想着李镜不愧是自小在宫里长大的,一向会说话,裴贵妃便笑道:“你这话很是。”

李镜主要是拜托裴贵妃想办法保住张将军的性命,裴贵妃悄与李镜道:“暂不要提他,保住大公主再说。据我所知,陛下尚未处置此人。”

李镜沉默半晌道:“这就是好消息了。”“那小子官不过五品,也太委屈大公主了。”“娘娘恕我放肆了,这亲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先时恭侯世子倒是自小定的亲事,不说他与公主关系如何,只看他成亲后办的这些事,就是咱们外人看,有几桩是能入眼的呢?其实,只要大公主愿意,主要也得为孩子考虑。”

一说到大公主肚子里的孩子,裴贵妃也没什么心气儿了,想着大公主当真是命苦,早早便没了娘,外家也没人,嫁了个上不得台面儿的驸马,如今又闹出这样的丑闻。算了,大公主到这地步,一等权贵之家是甭想进了,就是二等权贵之家,人家估计也不愿意叫家里杰出子弟尚主。想来想去,还当真是这张姓小子好运道,且还能遂了公主的心意。

这么一想,裴贵妃竟觉着这主意还不错。

不过,裴贵妃还有一桩为难的事,与李镜道:“大公主至今强硬,未向陛下请罪。”按理说,做出这样令整个皇室蒙羞的事,若是别人,东窗事发,吓都吓瘫了。大公主不是,她根本就是一副“老娘根本没有错”的强硬姿态。就是被关禁闭,她也没说过一句自己有错的话!

事实上,景安帝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丑闻气坏了,闻知此事,这位帝王当时就去了慈恩宫质问大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大公主当下回了她爹一句:“总归不是驸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