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双煞(第7/10页)
“所以我建议,每一组人员,至少配备一个特警。在实施抓捕工作的时候,要跟相邻人员紧密配合。 与此同时,所有人要随时互通有无,看见了什么、捕捉到了什么信息,都要即刻分享出来。”
“嗯……这个从技术层面确实可控,但……”厦门方面的总指挥明显还是心存顾虑,这个我理解,毕竟 会有突发情况,但抓捕行动嘛,风控做得再好,还是有遇到突发状况并失控的可能性,只能说尽力保 障,毕竟它就是防不胜防。该若你点儿背,真就躲不过,警如说高博。
“那行动时间呢?”对方他看向我,眼里有了点坚定意味。
“一经部署完毕,即刻投入战斗。天越黑,对咱们越不利,要充分利用傍晚前后的这个时间段。一个 是闲杂人等出现的概率低,一个是这个时间段人的精神状态会比较松懈。”
方案一旦敲定,执行起来就非常迅猛了。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部署,所有人员各就各位。最先出动的是 负责东面的小组,王勤参与其中,扮演看房的客户,周丹丹跟他打配合,扮演他的妻子。另外有两名 特警一个刑警,三个人分别扮演中介公司的工作人员。
前方发来战报,已进入东面别墅。透过窗户向目标地址观察,三扇窗帘都处于闭合状态,无法获知屋 内确切信息。
第二组随即出发,是保洁人员组。他们这个不能直接就过去,太假,要扫着地推进,时间就稍微有点 久。但久归久,有情报传来—西面一楼的窗帘是开启的,里面是饭厅,饭厅的餐桌是长方形的西洋 款式,长且宽,椅子有十把,被拉开的只有四把,桌面上堆有饭盒。但由于距离存在,不能趴人窗户 上看,就不太能确定究竟曾有几个人用餐。我心想这可算不上有用的情报,太虚无缥缈了—别的不 说,就说这个就餐时间,也不能确定是哪时?只能排除不是今天中午,因为我们开始监视了,心中有 数。如果是今晨或昨晚,那当时在的人可不见得现在还在,或者说,当时也许有四个人在,可如果饭 后又来了俩人呢?没法准确推断。
我正琢磨,耳塞里传来了声音:各组人员注意,各组人员注意,室内人数推测有四人,推测有四人。 我没来得及阻止,消息就这么被放出来了。这样不妥,我内心里觉得不妥,最好不要抱持这种先入为 主的观念。根据参与人员性格、阅历的不同,有人会畏惧,有人会自大,不利于行动。但我转念一 想,说都说了,再说更加重同志们的心理负担。好在这种围捕我跟夏新亮非常有经验,那经常是以为 三人出来七个,心理素质跟得上,到时候尽最控制住局面,再说还有那些特警呢,本来我们这次行动 人数上也不吃亏。
我在第四组,也就是前门突击这组;夏新亮在三组,负责后门的进入、围堵。我们两组是同时出发 的。他那边快,车过去人就都过去了,他们组也是人员最多的一组,有七人。我是人员最少的一组, 就三人,我跟俩特警。我们组推进也是最慢的,摆弄除草机的动静大,一定要从远处开始往目标处推 进,真实一些。最慢也是我们安排好的,一旦我们就位,如没有突发情况,那就以我们组行动为信 号,全体都有一起上。
就在推进的过程中,王勤这边传来了消息,彼时他们正在东面别墅的庭院里。应该是目标位置听见了 除草机的声音,有人掀开窗帘看了看,很快地一看,随后窗帘又严丝合缝了。
目前情况很好,他们确认过,就不会再探头探脑了,那我去敲门,门一开,我们组冲上去直接就进入 —不给对方准备,直接就干!越快越好,我们越快,他们反应的机会就越小,反抗的概率就越低。 争取一招制敌。
我的心脏是剧烈跳动的。眼下,我与别墅正门正在无限接近中。平复了一下呼吸,我伸手去摁门铃。 我预想了无数种大门打开的情形,也跟着构想了数种暴冲的方式,但是不曾想到,这题超纲了。
还是草率了。没人来应门,反倒是紧邻大门的窗户,窗帘被掠开了。里面站了一个男的,却不是刘 戈,很瘦,个儿也不矮,由于瘦,颧骨很突出,他眼窝又深,眼白较多,选出一股阴森森的病态。
在我不远处是另外那两名特警人员,他们正在除草,声音很大。但是通过看口型,我知道阴森男在 问:“干什么?”
真就是电光石火,头脑激烈运转。我不能回答他这个问题,不是我有没有预设,是我如果大声回答, 他有可能会听见,一听见,我不是当地口音啊,典型的京腔,这玩意儿肯定露馅。他没直接来开门, 说明他已经生出了疑窦,早上物业去发放过防火手册,下午我又来,可能真是引起对方的警惕性了。 我不能赌他听不见,我必须让他听不见,最好还让他不懂我意思。也是急中生智,我张大嘴巴表现出 大声说话的样子,一边说一边比画,一会儿拍我胸口的工牌,一会儿指我停在他们草坪上的除草机。 唯有满脸的焦急不是演的—真急。
他应该是让我整蒙圈了,越不明白我越朝他比画。我黑,也壮,大约他看着我真像个干体力活儿的农 夫,白了我一眼,消失在了窗帘后。
这会儿我的心跳更剧烈了,门把手这么一动,我已做好了突袭的准备。由于太过于全神贯注,这位开 门后跟我说了啥我都没过脑子,上去就是一个锁握下颌过胸摔。
把这人控制住的同时,在我让出的身后,俩特警冲进来了,一个打开后门放同志们进来,另一个去厨 房控制刀具。
接下来就是炸裂般的突击行动,我们人数还是很可以的,所以我前脚控制住人,后脚就有人来接应, 出示证件、搜身,问身份,一条龙。
楼下触目所及,我们撼了仨,但没有刘戈。
正当我往楼上走的时候,我听见了夏新亮的声音:“上铐!上铐啊!”听声儿就能知道他很紧张。 跟着是陌生的声音:“卡住了,这卡住了!”
我加快了脚步,不等我冲上去,王勤的一声大喝冲入鼓膜:“小夏!”
等我走近一圈人,地上的两坨同时跃入眼帘。一边是叠罗汉的,一边是被王勤宽胖的身躯压着的夏新 亮。而在王勒的右臂上,扎着一个针管。
我登时眼前一黑,周遭沸沸扬扬的声音统统被过滤掉了,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喊叫,可是我的大脑处 理不了这些声音了。
我看着夏新亮跟王勤互相搀扶着起来,跟着夏新亮就往上冲,那一脚踢过去,非把人牙全打掉了。幸 亏有人拦住了他,他不停地说着什么,稍后才表现出了冷静,随之转身伸手拔掉了插着的针头,交给 了一旁的人,跟着他解开了自己的鞋带,抽出来,一气呵成用力绑住了王勤的右上臂。最后,他的双 手搭在了王勤的肩上,嘴一直在动。王勤跟我一样,是完全木了的状态,很久眼睛里才有光彩流过。 惊悸过去,我的大脑恢复了处理语言的功能,我听见张泉澈就地讯问先前被叠罗汉、此刻已经被提溜 上来的男人。头脑迅速分析着信息—吸毒人员、有艾滋病、刚刚他投掷的针管才被他抽血来着,抽 出来的血是被用于贩卖给想要报复特定目标人物的买主。没想到还有这产业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