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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赖恩·费尔德作为《纽约时报》的赛马专家的工作之一是使奥克斯夫人相信这些马并没有受到残忍的对待。他一再解释说,赛马骑师的鞭子只“发出响声”,是一种做得非常松散的短鞭,它只是发出“啪”的响声,但并不打在马身上。奥克斯夫人仍然不相信。费尔德的其他任务还包括为每一个客人的马做记录,在每一次比赛前买票,收集所有赢得的钱。这经常是一种困难的和混乱的工作,特别是客人们在奥克斯刚分派完后就决定换马。但费尔德感到欣慰的是,他成了《纽约时报》大老板的好朋友,这个大老板甚至是《纽约时报》的体育记者都没见过的。
萨拉托加的一个星期六下午,奥克斯和六个客人来到这里,坐在一个包厢里,紧挨着芝加哥的约翰·D.赫茨的包厢,赫茨是电影和银行、出租车和赛马的百万富翁投资者。费尔德非常熟悉赫茨,赫茨欣赏费尔德几年前曾努力说服威廉·伍德沃德派他的冠军加兰特·福克斯去参加赫茨在芝加哥的阿林顿公园的比赛。费尔德给奥克斯介绍赫茨,并听了他们一会儿友好的谈话。赫茨问奥克斯下一场比赛他要在哪匹马上下注。奥克斯转问费尔德,费尔德已经下过了赌注。费尔德知道下一场比赛,以两岁的小牝马为特色,由于参赛马匹数目庞大,奥克斯下的七注里没有包括赫茨挑中的马。
“好的,”赫茨柔和地说,“我想我的马在这里有机会了。”
奥克斯没有理解赫茨的话的意思,但布赖恩·费尔德知道赫茨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人,很少透露关于他的马的消息,于是激动起来。他偷偷地把他的感觉告诉了奥克斯,但这位业主犹豫起来。后来一位客人注意到赫茨的马是一个有30比1的赔率而不大可能获胜的马,奥克斯想让他的客人高兴,转向费尔德,告诉他给赫茨的牝马上押五美元。
费尔德从通道上挤过拥挤的人群,跑向售票窗口。还有几秒钟比赛就开始了,他没能走到窗口前,就已经听到了铃声响了——比赛已经开始了,赌注登记经纪人用石板啪地关上了下注的窗口。费尔德垂头丧气地回到包厢,观看赛马转圈跑起来。当费尔德来到奥克斯身边时,赫茨的牝马已经领先其他马不费劲地跑过了终点线,奥克斯和他的客人们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按30比1的比例,五美元赌注,他们已经赢了150美元。奥克斯宣布,由于赌注是事前没有以任何人的名义下的,所以他们会平分这150美元。
约翰·D.赫茨用锐利的眼光看了一下费尔德,感觉到有某种事情不对头,他问道:“你下注了吗?”
“是的,先生。”费尔德装出高兴的样子说,因为奥克斯转过来听他们谈话。
在激动过去后,客人们又坐了下来,赫茨仍然觉得费尔德的举止有点儿令人不安,问他出了什么价。费尔德说30比1。
“你应该做得比这更好,”赫茨说,“这匹马的赔率有所上涨,最后大致在40或50比1。”
奥克斯没有注意这次交谈,对此费尔德是感激的。但他也不安地想到,尽管他已经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150美元,但赫茨却认为他干得不好。下个星期一,赛马场上更平静些,奥克斯没有来,费尔德见到了赫茨。他解释说,赫茨暗示他是一个笨蛋,只下了30比1的赌金,他本可以下40比1或者更多,这使他作为一名赌马者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然后费尔德给赫茨说了全部实情。赫茨非常开心,最后他说:“费尔德,我也会这样做的。奥克斯先生是一个伟人,他喜欢你。”
1933年2月在棕榈滩,奥克斯和他的妻子庆祝他们的金婚纪念日,一个月后奥克斯就75岁了,各个报社都和他联系,问他对自己和世界的状况有什么评论。奥克斯决定坐下来,为新闻界写一篇声明,是以他相当摇晃颤抖的字迹写下的:
阿道夫·S.奥克斯,《纽约时报》的控股人和业主,今天75岁了。他于1858年3月12日出生于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他安静地在这里和奥克斯夫人、他唯一的孩子阿瑟·海斯·苏兹贝格夫人及她的四个孩子庆祝这一天……
奥克斯先生身体健康,活泼敏捷。他了解《查塔努加时报》和《纽约时报》哪怕最微小的细节问题,37年来他一直是这两家报纸的唯一所有者。他还一直关心美联社的事务,35年来他一直是它的董事会和执行委员会成员。
奥克斯先生……深信不疑,美国正在恢复正常,并且会继续繁荣下去。他说我们将会从这个国家目前正深陷其中的混乱当中走出来,就像在过去那许多悲观主义者洋洋得意,觉得我们的国家,尤其是政府注定要走向毁灭、各国都将遭遇厄运的日子中,我们同样拥有很多机会。
美利坚共和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富有、坚定、强大,比任何时候拥有的前景也更光明。我们还没有深入挖掘我们的机会、我们的最终资源、我们的工业、我们发明天才的土地。对现在来说,我们正在从冻结的金融、疯狂的投机和不正常的贪婪的野蛮的放荡中恢复过来。每一个人似乎都失去了富裕的责任感,暴发户的流行病横扫全国。但我想这种形势是可以理解的,我们正在清醒过来,痛苦地使我们的家园恢复秩序。我们正在经历的悲剧的体验将教育人们,认真、小心和保守主义在经济上,就像在身体健康上一样是必需的,十诫和山上宝训是不能忽视的,也是不能忘记的。它们应继续是我们人生哲学指南。现在正潜伏着的崇高纯洁和理想主义,将为了我们孩子的和平和舒适而被唤醒,这将是对我们苦难的充分补偿。
两年后,在去世前的那天,阿道夫·奥克斯坐火车驶向査塔努加。陪伴他的是一个护士和他16岁的外孙女玛丽安。玛丽安六年后嫁给了奥维尔·德赖富斯。奥克斯坚持说他在查塔努加有生意要照顾,他拒绝让苏兹贝格或阿德勒代他去那儿。他说,茱萸在洛克沃特山上盛开,他想再去看看。他还想去访问过去的一些熟悉的地方、朋友和亲戚。
在查塔努加,奥克斯在1882年——当时他是《查塔努加时报》的奋发向上的年轻业主——买下的布局凌乱的砖房里过夜。现在这座房子是他的妹妹哈里·阿德勒夫人和她全家居住。在下午和晚上许多来访者来拜访奥克斯,总是说他看起来气色多么好。第二天早晨他在《查塔努加时报》的工厂散步,和新闻编辑部的职员和排版室的印刷工握手。奥克斯和该报总经理,也就是他弟弟米尔顿的儿子阿道夫·谢尔比·奥克斯,和一些编辑、护士坐了一会儿。他们围着桌子进行了时间不长的愉快的谈话,然后侍者拿来了菜单,这些人研究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