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无主的力量 第五章(第2/5页)
“他是如何骗过维杰斯拉夫的?”扎武隆问。“有说法吗?”
“现在——有了,”埃德加尔点点头。“吸血鬼有他们自己的等级。小男孩要求为争夺领导权而跟他决斗。这……场面不是很可观。这是智慧的交锋,意志的较量,有点类似瞪眼睛游戏。只用几秒钟就能分出胜负,输的一方得完全屈服于胜利者的意志。当宗教法庭不得不与吸血鬼发生冲突时,维杰斯拉夫轻而易举就能使他们听命于自己。不过这一次他输了。”
“而且送了命,”扎武隆点点头。
“这不是最终的结局,”埃德加尔指出。“科斯佳可以把他变成他的奴隶。不过……也许他害怕失去控制,也许他决定干到底。总之——他命令维杰斯拉夫彻底现原形,维杰斯拉夫被迫服从。”
“天才男孩,”格谢尔嘲讽说,“老实说,对维杰斯拉夫的彻底灭亡我并不难过……好吧,康斯坦丁比维杰斯拉夫还要强大。评价一下他的力量吧。”
埃德加尔耸了耸肩:
“有多大吗?他比我强大。我甚至认为——他比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强大,还有可能比我们所有人通通加在一起都强大。”
“不必这么惊慌,”扎武隆嘟哝说。“他没有经验。魔法——不是力量竞赛,魔法——是一种艺术。要是你手里有一把剑,那最重要的是要刺得准,而不是靠着蛮劲去瞎刺……”
“我没有惊慌,”埃德加尔温和地说。“我只是在评价他的力量。非常强大。我用‘水晶障壁’来对付他——科斯佳差一点没把它压破。”
伟大的魔法师们互相使了个眼色。
“‘水晶障壁’是压不破的,”格谢尔指出。“再说,你打哪儿弄来的……不过,我明白。又是从贵重物品专门保存处拿来的法器。”
“他差一点没把‘障壁’打穿,”埃德加尔又重复一遍。
“你呢,是怎么死里逃生的?”格谢尔问我。可能是我的错觉,也可能是他的声音里真的有同情的语气。
“科斯佳不想杀我,”我随口说道。“他是冲着埃德加尔来的……起初我用‘灰色的祈祷’向他进攻……”格谢尔赞同地点点头,“……后来随手拿到一瓶伏特加——水珠溅到了他脸上。科斯佳火冒三丈。但他还是不想杀我。他立刻扑向那几个宗教法官,打败了他们——然后逃之夭夭。”
“纯粹的俄罗斯方式——解决问题借助于一杯伏特加,”格谢尔郁闷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去戏弄他?他又不是新手。难道你不明白——你对付不了他?让我以后带着你的遗骸去见斯维特兰娜吗?”
“我自己也火了,”我坦白说。“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当时科斯佳还说——‘跟我一起走,我不想作恶……’。”
“他不想作恶,”格谢尔伤心地说。“改革派吸血鬼。进步的世界主宰……”
“格谢尔,应该作出一些决定,”扎武隆轻声说。“我能够让军用机场上的战斗机飞起来。”
魔法师们不做声了。
我想象着喷气式战斗机在天空中追赶蝙蝠的情景,对着蝙蝠放排炮,发射导弹……
光怪陆离的景象。
“那就用直升机……”格谢尔若有所思地说。“不,这是无稽之谈,扎武隆。这会把路上碰到的人也一起杀掉。”
“还是用炸弹吧?”扎武隆感兴趣地说。
“不!”格谢尔摇了摇头。“不。不是在这里。而且也已经不可能成功了……他一直防备着。应该用魔法来战胜他。”
扎武隆点点头,冷不丁尖着嗓子嘿嘿笑起来。
“怎么回事?”格谢尔问。
“我幻想了一生,”扎武隆说。“你相信吗,老仇人?幻想跟你搭档一起工作!看来,真的是……从恨到爱……”
“毕竟你是个地地道道的冷血动物,”格谢尔轻声说道。
“我们大家都失算了,”扎武隆嘿嘿一笑。“喂,怎么样?你和我一起干?或者加上我们的人?让大家把力量都汇聚在一起,我们要拧成一股绳,一起出击。”
格谢尔摇摇头。
“不,扎武隆。康斯坦丁不值得我们这样做。我有其他办法……”
他看了看我。
我用舌头舔了一下残存的牙齿。真是太倒霉了……
“我同意,格谢尔。”
“机会是有的,”扎武隆赞同地点点头。“不过要是科斯佳身上还保留了一些能够被感化的东西……你对他还下得了手吗,安东?”
我没有马上回答。我确实犹豫不决。
问题并不在于逮捕。打击必须准确、致命。大家拧成一股绳,集中力量,这种力量将由他们汇集到我身上:格谢尔、扎武隆、埃德加尔……或许,还有其他魔法师。的确,我的经验不如伟大的魔法师们。但是我有机会不用武力就接近科斯佳。
正是要利用这些“能够被感化的东西”。
选择很简单——伟大的魔法师们齐心协力。甚至连娜久什卡的力量他们也需要——格谢尔将要求斯维特兰娜激发我们的女儿……
别无选择。
“我会杀了科斯佳,”我说。
“不是这样,”格谢尔轻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巡查队员!”
“我会让吸血鬼镇定下来,”我小声说。
格谢尔点点头。
“戈罗杰茨基,不要像应声虫似的,自己一点没有主见,”扎武隆补充说。“别书生气这么足。世上没有好孩子科斯佳。而且从来就没有过。即使他没有为了吸血而杀过人,可他毕竟是吸血鬼,妖魔鬼怪。”
格谢尔赞同地点点头。
我瞬间闭上了眼睛。
妖魔鬼怪。
他身上没有我们称之为灵魂的东西。
某种重要的,甚至我们他者也觉察不到的东西,从最早的童年时期开始形成的东西——感谢他的吸血鬼父母。他长大了,社区医生听了他的心脏,对小男孩的健康状况赞叹不已。他从一个孩子变成了一个成年男子,没有一个姑娘不说,他的嘴唇在接吻时是冰凉的。他可以有孩子——跟普通女人生的孩子。
但所有这一切——都不是真正的生活。所有这一切都是借来的,所有这一切都是偷来的——当科斯佳死去时,他的身体瞬间就会化为乌有……因为它早已是没有生命的东西了。
我们大家一出生就注定要死亡。
但是我们至少能够活到死亡。
“让我和安东单独待会儿吧,”格谢尔说。“我来调教他。”
我听到扎武隆和埃德加尔站起来,他们到走廊里去了,门关上了。有什么东西在簌簌作响——看来是格谢尔在挡住别人的视线,不让人家发现我们。随后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