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第13/13页)

我随后告诉他部里来的官员都说了什么,他耸了耸肩膀。

“我会跟他们说,我们所有的实验都失败了,”他说,“我要辞掉这份工作。从此以后,斯蒂夫,我们就要依靠我们自己了。很奇怪——现在我感觉比以前离肯恩更近了。不只是肯恩,还包括所有先前离世的人。”他停顿了一下,转过身去。“那孩子会平安无事的,”他说,“你去看看她,好吧?帮我把罗比叫回来。我会对付部里来的那几个探子。”

我悄悄溜出后门,穿过沼泽朝海岸警卫队的住所走去。西伯勒斯跟着我。它不再像头天夜里那样气喘吁吁,烦躁不安,而是精神饱满地跑在前头,时不时地掉头跑回来,以确定我仍然跟着它。

我恍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什么感觉也没有留下,无论是对发生的一切,还是对未知的将来。麦克,用他自己的双手毁掉了从昨天一整天直到今天黎明我们所获得的唯一一丝证据。那是每一位科学家的终极梦想,原本可以为死亡的意义给出第一个答案,在短暂的几个小时内曾经属于我们。我们获取了能量,能量点燃出火花,那片光亮之中仿佛隐约呈现着一个世界接着一个世界的探索发现。

可是……可是眼下,我的信心逐渐减退。也许我们搞错了,我们被自己的感情所蒙蔽,被一个备受惊吓、心智不健全的孩子遭受的痛苦所欺骗。那些终极问题无论是从我们这儿,还是从任何人那里,都将永远得不到答案。

我身边的沼泽地向后退去,我攀上灌木丛生的山坡,走向海岸警卫队那排小房子。狗跑在前头,汪汪叫着。在右前方的悬崖边上,那些该死的美国士官生又在吹军号。空中回荡着那嘶哑、刺耳的噪音。听那杂乱的音调,他们要吹的是一支起床号。

我看见罗比从杰纳斯的小屋子里出来,那孩子跟着他。她看上去很正常,迎着那只狗跑过来。接着,她听见了那军号声,把手臂举了起来。她随着加快的节奏摇摆着,让手臂高过头顶,快活地笑着,蹦蹦跳跳往悬崖那边跑去,狗在她的脚边叫着。那几个学员回头看了看,也跟着她笑了起来;这一刻,周遭除了狗在吠叫,孩子在欢跳,只有那纤细、高亢的军号声,在空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