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旧馆”之六(第5/9页)

“这下可以抓住罪犯的行踪了。”瓜生说,“罪犯为了进入内海紧闭的房间,首先潜入隔壁的VIII号室,使用暗门进去之后,进行杀人。然后,就在罪犯处理照相机底片时,我们听见喊声跑来了。门打不开,我们在门外忙乱了好一阵,趁此空隙,罪犯拿着两架相机跑了。他是从对面的暗门逃入了X号室的,而且罪犯没有忘记关好刚才进来的门,把时针位置打乱。这些动作顶多花上几秒钟就可以完成。”

“那么为什么罪犯不从原先进来的门退出去呢?”

听江南这么一问,瓜生马上不以为然地说:“那当然了,因为VIII号室是你的房间,又距大厅很近,所以只有朝相反的方向逃跑,才不至于被发现。这不是很明显吗?那边对着的走廊又通不过去,我们不可能由那边过来。”

由X号室到XI号室,又由XI号到XII号室,门一个个地打开了。不过,最边上的XII号室的后墙上虽然也有同样的大钟盘,但试了试却打不开。看来这半边没有暗门。

“要是能打开这个,就可以到外面了,怎么打不开呢?”瓜生觉得非常遗憾。

“大概不那么容易吧。”

两人从XII号室的正门走到走廊上,走廊在此处向北拐了一个直角。照直走了一会儿,就通不过去了。在顶头的墙上也和各屋一样,有个一模一样的大钟盘。

“这个墙能打开吧。”瓜生指着它说,“从位置来看,这墙的后面就是门厅了。门厅上也有个马赛克的大钟,你还记得吧。”

“噢,是有。”

“我想那正是这个钟的背后。”

这时,江南想起刚来那天瓜生绘制的旧馆平面图来。他记得在此处的背面,即北侧门厅的墙上,确实有个大钟盘,说不走上边也有同样的暗门。

两个人沿着走廊,走到顶头的墙前,瓜生扭动指针,锁自动打开,“墙”向北面打开。

“果然是有!”瓜生说着,小心翼翼地把头向外伸去。

“我们看到内海的尸体,不知所措地忙乱之际,罪犯就从这里逃到了门厅,然后接着又去杀了润一。走,江南,抓紧时间,赶快去看对面那边各屋的情况。”

瓜生斜穿过撒满破碎钟表的门厅,朝北面拐进去的门廊走去,看了看门上贴着的三条胶贴带子,这里没有变化。

两人走进I号室,这是瓜生在第一天晚上住过的房间。

瓜生推测过这里可能是古峨的书房。果然里边没有摆放其他资料室的那些旧式钟表复制品,只有大写字台和书架。书架几乎占据了大部分墙壁,但是全部空着。可能那些书都已搬到新馆去了。

“相机!”

刚一跨进室内,瓜生立即看见了它。从内海身边消失的两架相机,正扔在房间的左角里。

“正像我猜想的那样,你看,两卷底片全都拉出来了”。

两卷打开了的底片和镜头,闪光灯,里盖等等都离开机体,扔在一边。

“罪犯可能认为逃到这里已经安全了。”瓜生走近毁坏的相机,“看起来他是取出底片之后,又故意把相机摔在地上的哦,不,可能他是不知道怎样打开相机取出底片来,他以为把相机砸坏反而来得简单。不过,也太粗野了,连电池都摔出来了。”

这房间的两侧墙上也都有磁砖马赛克大钟,门口左手的钟,和XII号室的相同,也是打不开。而右侧的墙和II号室相邻,它上面的钟用VIII—V密码也打开了。

他们由渡边用的II号室到河原崎被杀的III号室,再到下一个相邻的IIII号室,一个个走过去,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到达最顶端的VI号室。这间屋子靠外一侧的墙壁,也和XII号是及I号室一样,都打不开。屋里面摆满各种琢磨精雕细琢的古老立式座钟。离开这个屋子之后,两个人又走上走廊。走廊由此斜着拐下去,又走了几公尺,就过不去了。正像江南记忆的那样,这个堵住路的墙上,也有马赛克的大钟。瓜生照例走上去,不久又打开了这个暗门。由此等出去一看,这里正处在通向“钟摆轩”的那条长廊的中间部位。

“那么,”瓜生疲惫地靠在走廊的墙上说,“暗门到此差不多全露出来了。”

说着朝墙上挂着的一个钟看了看。

“还剩下十八个小时多一点。”他嘟嚷着,又不由得叹息起来。

江南无意中掏出口袋内的怀表,十一点十五分,走廊里所有的钟也都指着这个时刻。

“我们就这么等十八个小时,还是主动出击寻找罪犯呢?大门既然不曾开过,罪犯肯定还在旧馆里面。还是……”这时瓜生把手捂在嘴上,打了个大呵欠。

“逃跑的方法还有一个,我刚想出来的,咱们试试怎么样?”

“什么方法?”

“放火呀!把大厅的天窗打破,点着那里的家具,点起呼救狼烟。”

江南点了点头说:“不错。”但又说,“可是,伊波能顺利看到这火吗?外面下着雨,又是半夜里,而且附近没有其他住户。”

“至少比干等着要好一点。”

“那倒也是,不过……”江南欲言又止,同时打了一个大阿欠。

瓜生歪歪头:“你困吗?”

“啊,有点。你好像也很困吧?我眼睛睁不开。”

“哎,有点不正常。”突然,瓜生竖起眉毛,离开了靠着的墙。

“你说什么不正常?”

“困倦的事呀。”瓜生紧皱着眉头回答,“仔细想想,咱们不都是老想睡觉吗?润一也好,小梢也好,都是如此。小早川刚才还说,‘睡得太死,没听见内海的喊声。’我们两个在内海叫喊之前不也是在大厅里打盹的吗?”

“这么说,倒也是啊。”

“当然,只有第一夜是真正睡好的,总的来说,还是睡眠不足。”瓜生说着又打了个阿欠。

“一般处在这种可怕的情况下,应当是神经十分紧张,睡不着觉。然而我们却控制不住地困倦,浑身无力,头脑也不清楚。你有这种感觉吧?”

“确实有。”

“说不定……”

瓜生显得十分难受,他朝走廊的另一头,大厅方向看了看。这时,墙上的挂钟都开始敲响午夜零点,钟声停止之后,瓜生接着说:“咱们可能都吃药了。”

“吃药?你是说,有人下了安眠药吗?”

“是呀。”

“有这种事?什么时候能下药呢?”

“蓄水罐的水有问题。如果把强力安眠药洒在里边,会怎么样?我们是不断地一点点吃进去。每次喝咖啡,吃速食面,都在补充用药,所以我们老是处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之中。”

“哎呀!”

“从昨天晚上开始,不是口渴得要命吗?不管吃什么、喝什么都没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