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巧合(第8/10页)

“对,当时他和杨建梅还嘀咕为什么项目还没结束就突然来查账,还提到陈雪芳。”

“我今天带人在陈雪芳家采证的时候,软件研究所财务处的人也来找陈雪芳。陈雪芳是会计,今天查账她应该到场却没有到。而且,现在已经查出经她手的好几笔账目有问题,总数有五十万。”

“陈雪芳贪污公款?所以杨建梅发现她最近一段时间花钱大手大脚,还打算出国移民。”我觉得有些眉目了,“不过软件研究所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查账呢?”

“据说是收到了匿名的举报信,揭发陈雪芳有贪污行为。”秦思伟说,“研究所的纪检部门和财务处的领导接到信后就开始暗中核查陈雪芳经手的账目,发现她确实有问题,所以上周他们和会计师事务所取得了联系,请他们派专业人员来进行审计。匿名信的来源我们还在查。”

“研究所收到匿名信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个月之前。”秦思伟说,“说来也巧,就在陈雪芳和金雨分手后不久。我觉得匿名信十有八九是金雨写的。”

“那么陈雪芳杀死金雨是为了报复喽?”

“那当然了。”秦思伟似乎觉得我问这样的问题有失水准,“陈雪芳贪污公款的事被金雨知道了,金雨可能以此要挟陈雪芳,所以她要杀人灭口。但是没想到事情最终还是败露了,她走投无路就自杀了。”

“会有人为了五十万自杀吗?要是五百万还差不多。”

“五十万倒是不会判得很重,但是再加上一条人命就是死路一条啊。”

“所以,你认为可以结案了?”

“看你小脸沉的,好像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啊。”秦思伟捏捏我的脸,“那你说说,是谁杀死了金雨和陈雪芳?”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金雨的事我还不敢肯定,但是杀死陈雪芳并且制造不在场假象的那个小把戏一点儿也不复杂,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能做到的只有一个人。”

“你说那是个小把戏?”秦思伟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是谁?”

“对,说穿了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把戏。”我笑了,“现在我还有几个问题没搞清楚,不过这些问题对你来说都很容易解决。”

“哪些问题?”秦思伟急切地问。

“第一,我想请你再化验一下在金雨家茶几上发现的那杯红酒。”

“那杯酒里除了纳拉他命没有检测出其他毒物。”秦思伟不解地说,“化验过三遍了。”

“但是我想知道纳拉他命的确切浓度。”

“那……好吧。”他勉强答应了。

“第二,检查一下陈雪芳家的下水道,确认有没有纳拉他命的残留。”

“这个很容易,我一会儿就通知复查现场。”秦思伟这次答应得很爽快。

“第三,你有没有调查过今天早上杨建梅、刘洋和李贺的具体行踪?”

“我约了他们明天一早来队里接受询问。”

“还有,我记得你跟交警队的汪队长是大学同学吧?”

“汪自力?我们是同班同学,一个宿舍的。”他一脸的茫然,“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帮我跟他打个招呼,明天我会跟他联系。”我故意卖了个关子,“这事没他帮忙恐怕还真有点悬。”

“好吧,我给自力打个电话。”他拿起手机,被我按住了。

“都十一点多了,明天早上再打吧,来得及。”我打了个哈欠,“我得睡了,以后再也不熬夜了,怎么补都补不回来似的。你也赶快回家歇着吧。”

“这就歇着啦?”秦思伟心急火燎地说,“你既然知道是谁杀了陈雪芳,总得先告诉我吧?”

“别急,跑不了。”我使劲儿捏了捏他的脸,“我保证明天让你知道全部真相,不过,现在是睡觉时间。”

一夜的大风吹来了零星的小雪,早晨起来,窗外的矮树、花坛和停在路边的汽车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霜。太阳出来了,但是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我围着厚厚的羊毛披肩坐在阳台上,上网看新闻。温和的阳光照在脸上,暖暖的。旁边的小桌上煮着一壶咖啡,热腾腾的香气驱走了寒意。

快到中午的时候,秦思伟来了,拎着公文包,头发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早上忘了梳头。

“你可真悠闲啊。”他把公文包丢在桌上,凑近咖啡机闻了闻,“是……曼巴?”

“行啊,能闻出来是曼巴。奖励你一杯。”我给他倒了杯咖啡,把奶罐和糖罐也推到他面前。

秦思伟往杯子里扔了两块方糖,说:“你真舒服啊。真羡慕你,喝着咖啡,晒着太阳,还上着网。我可是从早上六点忙到现在,赶你布置的作业。”

“做人要厚道,你的案子你不忙谁忙?”我整理了一下披肩,“说说吧,查得怎么样了?”

“你说的那几件事基本上查清楚了。”他从公文包里抽出几张文件,“有一件事有些奇怪。”

“金雨酒杯里的药物浓度和他体内的药物浓度不一致,对吧?”我冲他挑挑眉毛。

“对,是不一样。酒杯里的药物浓度只有他体内药物浓度的四分之一。你怎么知道的?”秦思伟吃惊地看着我,手里的文件差点掉在地上。

“因为只有这样一切才合情合理。”我笑了,“金雨的事情先放一放,说说陈雪芳吧。你现在相信她不是自杀了吧?”

“对,她不是自杀。我们在她家厨房的下水道检测出了纳拉他命,说明不久前有人在那里清洗过有毒的器皿,估计是陈雪芳的水杯。”他把检验报告递给我,“这个人太狡猾了,清洗完水杯以后又拿着陈雪芳的手印上指纹,差点就被他给蒙混过关了。但我还是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指作案时间的问题吧。”我给自己添了一些咖啡,“杨建梅、李贺、刘洋,这几个人昨天早上的行踪你都清楚了吗?”

“杨建梅说她是昨天早上九点出门,坐公交车去的酒吧,大约九点四十分到达‘瓦尔登湖畔’。李贺自己开车,九点五十分从家里出发,十点十分前后到达什刹海,然后步行去的酒吧。刘洋是十点左右在航天桥一带搭乘出租车去的什刹海,大约十点二十分前后到达,但是出租车在胡同里迷了路。我们已经询问了搭载他的司机,司机证实他没有说谎。”